不過就在冒頓部落各處的青壯還在集結的時候,已經有一些離著比較近的牧民來到了湖邊,當他們到達湖邊時,漢部落的先登部隊就已經全部上岸了,不過這些士兵並沒有貿然發動進攻,而是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快速背靠湖水圍成了一個半圓形的軍陣。
刀盾兵扶著半人多高的大盾站在最外圍,一麵麵盾牌組成了一道毫無縫隙的盾牆,而在這道大盾矮牆的後麵,緊接著就是槍盾兵,正規軍的槍戟兵雖然同屬一個序列,但是武器還是有所不同的。
大戟兵用的都是四米長的鐵戟,不過卻沒有防具,而主要用來防禦騎兵衝陣的長槍兵,他們除了一根七米五長的長槍,另外還有一麵直徑半米大小的圓盾,主要是用來和刀盾兵配合列陣用的,此時的陣型便是這樣。
隻見刀盾兵組成的矮牆上麵,斜斜的伸出一排超長的長槍,在這條長槍組成的密集防線之上,又有一排圓盾把盾牆加高了一節。
在這個軍陣的外圍,上千名草原騎兵騎著馬來回遊蕩,看著這個軍陣紛紛有些傻眼,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樣戰鬥的,敵人的戰鬥方式和他們不一樣,對方一匹馬都沒有,而是拿著大木板把自己擋的嚴嚴實實的,他們在外麵甚至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還有他們的這種組合方式,更是讓這些草原人感到一種貓捉刺蝟的感覺,無從下嘴。
數不清的木板排列起來毫無縫隙,讓他們的弓箭根本無法起到效果,衝過去用槍刺又被牆麵上探出的長槍擋住了,這要是衝上去,估計最先死的就是自己了。
不過在這裡乾瞪眼也不是回事,敵人列出這樣的陣型顯然是在防守,他們不讓己方靠近,也不主動來進攻,很明顯是在為後麵的人爭取時間,因為已經有很多人注意到,湖麵上又有很多穿著甲胄的士兵劃著船過來了,這些人拿的武器全是奇怪的弓箭,或許岸上就是在等這些弓手上來會和,然後再發動進攻吧。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又有不少的牧民彙聚過來,騎兵的人數已經達到了兩千多人,有個貌似頭目的人看到己方的戰士並沒有進攻,敵人也沒有動靜,看起來就像是雙方在對峙,於是他不解的問道。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進攻,沒看到他們後麵還有人過來嗎?難道你們想等著敵人越來越多?”
這時有人回話了,“他們有木牆,我們的弓箭射不透,他們還有長矛,咱們有馬也不能衝啊,不能讓大家就這樣去送死。”
不過那個頭目卻是直接一鞭子甩了過去,將回話那人打的慘嚎一聲,“你們都是蠢羊嗎?箭射不過去不會用飛石和投矛?快,將他們給我趕下水。”說完這話,他又派了幾個親信騎著快馬去給冒頓報信,漢部落突然偷襲他們的駐牧地,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湖邊的戰場處也很快動了起來,牧民在幾個小頭目的催促下發動了攻擊,數不清的飛石和投矛射向漢部落的盾牆,發出一陣咚咚咚的響聲,盾牆雖然有所晃動,但還算穩固。
堅盾就是這麵盾牆中的一員,身為一名刀盾兵總旗,他此刻正呼喝著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頂住。
“大家戴好頭盔,低頭,將身體藏在盾牌後麵,注意四肢的防護。”
刀盾兵人人都是山紋甲,這種甲片互相勾連,不用麻繩編連,全都是雙層的立體結構,而且覆蓋麵積極大,上身自不用多說,整個大臂到肩膀也有一塊長至手肘的護肩覆蓋,小臂帶的又有鐵甲護腕,從胳膊肘一直到手背都有防護,下半身的甲胄也垂到了膝蓋,唯一算是弱點隻能算是露出來的那節小腿了,可此時也都被大盾擋住,隻要藏得小心些,還是不會被攻擊到的。
敵人的石塊攻擊對軍陣來說顯然沒什麼用處,沒有大炮或是拋石機類的武器,隻拿雞蛋大的石塊砸在盾牌上最多也就聽個響,他們也很快發現了這一點,於是加大了投矛的數量。
隨著嗖嗖嗖的破空聲,數不清的投矛向著盾牆飛了過來,瞬間給漢部落的軍陣造成了一些損失,那些石質的投矛有的被盾牆擋住,有的則是越過盾牆紮在了後麵的空地上,也有些仿佛開了掛一樣的短矛,正好從圓盾間的縫隙飛了進去,給站在後麵的槍兵造成了一些擦傷。
但因為漢部落裝備的都是鐵甲,他們也隻是有些擦傷罷了,受傷的現在也能繼續堅持,對作戰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不過這唯一能對漢部落造成些許威脅的投矛,在投擲了兩輪之後也立刻宣布告罄,騎兵能夠裝備的投矛畢竟有限,那並不是他們的主要武器,一個人能夠三根的就算是很多了,哪有那麼多的存貨。
不過看到投矛的效果也不是很明顯,而水麵上的那些漢部落弓兵卻越來越近,幾個被冒頓委派留下來看家的小頭目也急了,連忙招呼眾人繞道軍陣的側麵尋找破綻,帶弓箭的則是向著水麵拋射,阻止弓兵的登陸。
兩千多人的齊射形成一片箭雨,不過他們弓箭的射程顯然還達不到那麼遠,密集的箭雨紛紛射入水中,激起了一片雪白的水花,但是並不能阻擋弓兵的登陸。
而其中一個擁有青銅投矛的小頭目,更是不服氣的直接策馬朝軍陣衝來,在飛奔到三十米左右的時候,他一拉馬韁開始轉向側麵奔去,不過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他手中的青銅短矛也被狠狠的擲了出去。
金色的矛頭又快又狠,咚的一聲紮在一麵大盾之上,直接將2.5厘米厚的橡木硬盾戳了個窟窿,矛尖透盾而出,正好打在扶盾的戰士側臉上,好在他們的頭盔都有三麵垂下來的軟甲保護側臉和頸部,青銅製作的矛頭並沒有將雙層的山紋甲擊穿,但這一下凶猛的撞擊力,還是將這個戰士側麵的牙齒擊碎了三顆,導致此人當場吐血暈了過去。
隨著這個倒黴蛋的昏厥,原本毫無破綻的盾牆也出現了一個空缺,站在後排的大戟兵雖然立刻將人拖了下去,還把盾牌扶了起來,可就是這麼幾秒種的時間,已經有人抓住了機會朝這個空位射了幾箭,補上來的大戟兵在扶盾的時候被十幾支箭矢集火,雖然大多都被盔甲擋住,但還是有一支箭矢射中了他的小腿。
隻不過由於站位的姿勢關係,那支箭正好射在他的小腿脛骨上,被骨頭擋了下來,還沒在腿上待兩秒便直接掉了,雖然脛骨上一陣鑽心的疼痛,但這個戰士深知陣型的重要性,於是也咬牙堅持著,隻盼望後麵的弓兵能夠快點登岸,這樣他們也好不那麼被動,早點去打反擊。
正在他如此念叨的時候,跟著弓兵一起登岸的血屠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他連忙叫住了幾百個弓弩手停下,就讓他們在小艇上往敵人那邊拋射一輪,先給前麵的刀盾兵緩解一下壓力,順便也好掩護另一半的弓兵登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