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場戰鬥打到早晨七點左右的時候就基本結束了,隻剩下一些不願輕易離去,或是留在遠處監視虎賁衛的牧民還在徘徊,他們也想知道漢部落突然攻打這個駐牧地的目的是什麼,是長期占領?還是和草原的規矩一樣,搶一波就跑?
血屠沒理他們,虎賁衛現在沒有專業騎兵,沒辦法拿他們怎麼樣,他隻好讓剛剛負責搶屍體的臨時騎兵在外圍負責巡邏,然後讓其他的步兵抓緊時間打掃戰場,清理繳獲和戰損。
衛司馬薛棟梁已經組織船上的水手開始乾活,虎賁衛這次出征一共動用了三十多條雙桅帆船,每船配有兩艘登陸用的小艇,合起來共計七十多條,這七十多條小艇除了用來登陸之外,另一個用處就是可以搭建臨時的浮橋或者棧橋,此時正是如此。
七十多條小艇被等分成三組,每組二十多條船緊緊排在一起,上麵用繩索連接,再鋪上木板,靠近湖岸的一端打上兩個木樁固定,另一頭直接連通停在深水區的貨船。
隨軍的文吏此刻正站在棧橋的橋頭,一邊清點俘虜的數量,一邊將他們壓上大船。
沒過一會兒,負責整個虎賁衛後勤的薛棟梁就找到了血屠,有些為難的說道。
“老屠,這次繳獲的牲畜有十萬多頭,俘虜人口三千餘人,死掉的牲畜也有一千多,你看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血屠聽完一驚,頓時兩眼瞪大,“那麼多?!”
“是很多,不過也不算太多,來到草原後我也研究了不少草原人的生活方式,他們一戶牧民六七口人,想要養活這麼大的一家子,所需牲畜牛馬羊加在一起最少要一百頭才行,當然這裡麵羊的比例比較多,牛馬這樣的大牲口不超過十之二三。
這個駐牧地有青壯六千多戶,每戶一百頭就是六十多萬的牲畜,咱們這才繳獲十萬,不過六分之一罷了,大部分還是被那些敵人放跑了,咱們攔也攔不住,戰果隻能說是平平無奇。”薛棟梁無奈的攤攤手說道。
不過聽了這個解釋,血屠依然咂舌,他感覺這次虎賁衛作戰並沒能發揮出全部優勢,甚至打的有點窩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的繳獲呢,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說老薛,你沒數錯吧,真的有那麼多,怎麼我感覺這才打的並不順利呢?”血屠皺眉問道。
薛棟梁也沉下臉來,歎了口氣再次攤手說道,“你的感覺沒錯,這次打的確實不怎麼樣,但是首領挑的這個時間比較好,咱們這是撿了大便宜了。”
血屠一聽,略微一思索,頓時回過味來。
“你是說,咱們繳獲的這些,都是白撿來的?”
“沒錯,可以那麼說。”薛棟梁點了點頭肯定道,隨後他再次解釋了起來。
“這裡是冒頓的老巢,可是他現在不在,還帶走了營地裡的一大半青壯去搶咱們的商隊,但是這些青壯的女人孩子和大部分的牲畜都沒有帶走,還留在這個營地裡。
剛才咱們作戰時,家裡有男主人留守的家庭,幾乎第一時間就把牲畜全放走了,然後讓自己的女人孩子先撤,他們自己過來阻擋了一會兒,然後馬上也撤了。
所以最後沒有跑掉,被咱們攔住的,基本上就是那些家中青壯跟著冒頓一起出去的家庭,那些牧民婦女又要照顧孩子,又要驅趕牲畜,有的還想收拾家裡的東西,根本來不及跑,就被咱們的戰士逮住了,你說這不跟白撿的一樣嗎?
那些牲畜也是如此,大部分都是無主守護,然後才被我們截獲的,有的甚至整欄整欄的放在那等著咱們接收,敵人跑的太急,自己家的女人孩子和牲畜都顧不過來,哪有時間管彆人家的,不過就算這樣,還是讓他們帶走了不少。
你要知道這裡還有男主人在家的家庭也就是十之四五的數量,還不到全部青壯戶口的一半,按理說這六十多萬頭牲畜咱們最少也要截下一半才是,可現在隻有十萬出頭,跟一半比可是差遠了。”
血屠聽完點點頭,這和他想的差不多,這次確實不是虎賁衛打的有多好,而是真的白白撿了個大便宜,不過他馬上又問道。
“那戰損呢,咱們這次的傷亡有多大?”
“傷亡,有近三百人。”薛棟梁聽到問話,翻了翻手中的小本子說道。
血屠這次再次震驚,“那麼多?!”
“對,此戰截止到目前,我軍傷亡共計兩百八十九人,其中死亡四十三人,重傷二十九人,其餘都是輕傷。”薛棟梁端著小本子念了一會兒,然後又轉頭掃視了一圈戰場,再次說道,“這個數量可能還會增加。”
“還會增加?怎麼可能,敵人都已經打跑了,怎麼還會增加,還有,戰士們的甲胄那麼精良,怎麼還有那麼多的傷員?”血屠有些怒氣的問道。
薛棟梁頓時苦笑一聲,他拍了拍手中的本子,然後遞給了血屠,“你自己看吧。”
血屠立刻接了過來,先是懷疑的看了一眼薛棟梁,發現對方還在示意讓他自己看,他這才翻開本子看了起來。
隻見上麵清楚詳細的記載著傷亡名單,被敵人套索拖死了多少個,都是哪個部隊的,叫什麼名字,人數隻有二十多,這個事情他也知道,還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但是下麵的記錄就有些讓他火大了。
某某股某某旗的哪個戰士,在俘虜牲畜時被牛頂死......
某某戰士,被馬踢中頭部當場身亡......
而且這樣的案例還不是一個,加起來竟有十多個人,簡直讓血屠無比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