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了艉樓的指揮室,鷹宏也終於見到了以前的老上司,但血屠卻沒給他們什麼敘舊的機會,見人來了之後就連忙把幾人帶到沙盤旁邊。
“鷹揚衛現在的位置是在這裡,我要你回去之後立刻帶領部隊向北運動,於明日傍晚之前抵達崖山郡東南方向的邊界處,在這裡把兵力潛伏起來,隨時聽候我的命令,並負責守護使團駐地的南側,如果駐地發出求援信號,你們一定要立刻進行支援。
不過你們也可以放心,前線戰事順利的話,估計你們撈不到什麼大仗打,最可能出現的就是敵人派出小股人員潛伏過來搞破壞,襲擊我們的船隊和後勤,所以你們要加強警戒,絕對不能讓駐地有失,明白了嗎?”
交代完作戰計劃後,血屠盯著鷹宏問道,同時又看了眼旁邊的餘礁,雖然鷹宏才是指揮官,但這支部隊畢竟全是由漁部落出兵組成的,餘礁對於這支部隊而言,也有很大的隱形管控力。
“大帥放心,我們鷹揚衛雖是初建,但絕對不會給大軍拖後腿的。”鷹宏立刻拱手應道。
旁邊的餘礁也立刻拱手,“我們餘氏族也絕對全力支持,請屠大帥放心。”
餘礁當然支持,因為血屠給他們安排的並不是什麼硬仗,也沒拿他們當炮灰的意思,交給他們的任務全是防禦警戒,守護使團駐地側翼的命令,這樣的安排他當然十分樂意接受了,所以毫不猶豫的就代表餘氏族表了態。
“嗯,既如此,那你們就快些回去準備吧,不要耽誤了正事,敘舊的事情,我們等慶功宴上再說。”血屠也滿意的點了點頭,暗道這餘礁族長識趣。
當然,這也肯定跟他今天把剩下兩艘漁船交付給他們有關,這樣的舉動最起碼可以讓他們清醒的知道,隻有跟著漢部落的腳步,他們才能更好的發展,才能過上更好的日子。
餘礁和鷹宏兩人領了命令就下船回去了,來的時候兩條船,回去的時候變成了四條,那些餘氏族的船員們就彆提有多開心了。
而在船隊這邊,鼠大也指揮著幾百條船組成的艦隊開始落帆拋錨,各自找位置停好開始休息。
大軍將會在海峽入口處休整一夜,等明日淩晨再發起正式的登陸作戰,不過在這之前,鼠大也派出了一條雙桅帆船前去使團駐地,和獸牙取得聯絡,提前通報一下大軍這邊的計劃,同時也是為了迷惑一下駐守在崖山郡海邊的那些敵人。
於是乎,在太陽逐漸沉入海平麵的時候,兩個隱藏在懸崖哨所上的敵軍就看到了一艘掛著漢部落旗幟的雙桅帆船突然向著清水河入海口的地方駛了過去,這讓兩人驚訝不已。
“老器,你快看,那是不是漢部落的船?”其中一人對身旁的戰友問道。
“你這不是廢話嗎?隻要是船,肯定就都是漢部落的,現在除了漢部落,誰還會造船,誰又會往這跑?”被稱作老器的哨兵正躺在懸崖上一塊突出的平台窩棚裡打盹,聽到同伴的呼喚還是不滿的接了一句,然後坐起身來探頭看向入海口方向,那裡果然有一艘雙桅帆船正滿帆向清水河前進。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看著帆船駛入了清水河,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老器,這不對啊,漢部落都有半個月沒有派船來使團了吧,怎麼這個時候突然派船來?”同伴再次問道。
“這我怎麼知道,不過這應該也正常吧,聽說漢部落那邊這個時候正是冬天,水會凍成冰,船都走不了,來的次數少了也正常啊。”老器再次回道,依然沒覺得哪裡有問題。
“那我也回去一趟報信吧,長老可是說了隻要有船來就要告訴他的。”另一人還是緊張了起來,說著話就已經站起身來準備往回跑。
“你說你瞎操心什麼,那不就一條船嗎?就算上麵裝滿了士兵又能裝幾個人,我看你小子就是想偷懶,告訴你,報信可以,快點回來啊。”老器再次不滿的說了一句,然後就再次躺進了窩棚裡。
“我能偷什麼懶,還不是長老這麼交代的嗎?”另一人小聲嘀咕一聲,然後又推了推老器的肩膀,“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可彆睡著了啊!”
“哎呀,知道了,你小子要去快去。”老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連眼睛都沒睜開一下。
另一人歎了口氣不再多言,轉身順著隻有一人寬的山壁小路向後方的兵團駐地跑去,他要儘快把消息彙報給長老才行。
老器雖然比較偷懶,但該做的事他還是會做的,隻不過他的偵察方式更加舒服一些,扭了扭身子,把自己調整到舒適的角度,既可以躺著又能看到對麵的入海口。
但就這樣一直等同伴回來,他也沒有看到任何其他狀況。兩人就繼續按照之前的安排,輪流觀察著懸崖不遠處的入海口,直到等到第二天清晨,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狀況。
那艘昨晚駛向使團駐地的船隻並沒有再次離開,不過這和以往並無不同,漢部落每次派來竹島的船隻,都會休整一段時間,哪怕是再急,也肯定會等到白天再離開,漢部落雖然有船,但他們用船卻比誰都小心。
老器在心中暗罵一聲膽小鬼,然後就主動回去拿來了早飯,正當他和同伴一起吃飯的時候,卻不滿的感慨了起來。
“唉,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你說這漢部落,要打就快點來打,磨磨唧唧的反而拖累咱們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吃苦。”
他自己抱怨一聲,但卻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的同伴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早就餓了卻不吃自己帶回來的早飯。
“喂,你小子是不是傻......”
“噓,老器,你快看那邊,那是什麼?那是漢部落的船嗎?我滴個乖乖,怎麼那麼多?”老器的話還沒問完,就聽到同伴極其壓抑的喊聲,明明他們這裡說什麼都不可能被人聽見,但同伴還是非常緊張的壓低了聲音。
“嗯?漢部落又派船來了?”老器疑惑了一聲,也從窩棚裡探出頭向海峽方向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他嚇得從懸崖那塊平台上翻下去,隻見遠方密密麻麻的船影,正背對著初升的朝陽向這裡急速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