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排的每個戰士都是全副武裝,全套的棉衣棉褲棉靴,火車頭的帽子,還有雙排扣的軍大衣,肩上背著槍,腰裡的皮帶上掛著兩個子彈盒,多功能水壺,槍刺,最重要的是每個人還背著一個被子,被子外麵還彆著一把兵工鏟。
每個班長還配發單筒望遠鏡一副,排長不僅有望遠鏡,還有一個辨彆方向的羅盤,引火則是用獵刀和燧石摩擦起火,配發到每一名士兵。
至於去病的裝備,那就更多了,他也有望遠鏡,羅盤,甚至還有地圖,以及照明用的軍用便攜式小型電石燈,用於簽發命令的文件包,還有他的印章令牌等物,一大堆的東西,當然肯定不可能讓他自己拿,不然要親兵是乾嘛的。
一行人跟隨著遊野就朝幾個河道旁的監視點出發了,行軍的隊伍中,戰士們保持著警戒隊形,所有人的槍都拿在手裡,而不是背在背上,大家一腳深一腳淺的踩在雪地裡,手裡長長的步槍正好可以用來當作拐杖,當然,隻要彆槍口朝下就行。
“遊叔,這裡是哪?”
行走在一片低窪的河穀中,去病四處望去,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此時的河水已被封凍,上麵又覆蓋了一層積雪,讓人根本分不清哪裡是河,哪裡又是陸地。
“這裡就是咱們漢部落那兩條水係的上遊,不管是汝陽河,還是瀏陽河,以及瀏陽河東北方向的那個濕地湖泊,其實都是這條河的分支而已。
“當然了,這條河的分支可不隻是瀏陽河跟汝陽河而已,還有很多其他的水係,大體都是相連通的。”遊野聽到去病的問話,立刻解釋著說道。
“哦哦。”去病一邊環顧著周圍的地形,一邊展開地圖對比著什麼,然後他再次問道,“可是你說的河在哪,為什麼我沒看到?”
“哈哈哈哈,河水就在你的腳下啊,你把腳下的積雪掃開,下麵就是河上的冰麵了。”遊野不禁好笑的提醒道。
“嗯?”
去病聞言一愣,立刻從親兵那裡拿來一把兵工鏟在雪中撥了兩下,結果還真看到了透明的冰麵。
這裡可能是因為地勢較低的原因,風把積雪都吹到了河穀中,使積雪的厚度達到了一尺多厚,透明的冰麵下方還有活水在流動,水質清澈見底,就連冰麵的透明度也非常高,運氣好的話甚至能看到水中的遊魚。
“這,還真是河!”去病有些驚訝的說道。
“嘿,這裡的環境就是這樣,你過倆月就知道了。”遊野也是感慨了一句,腳下卻沒有停,輕車熟路的帶著八十多人繼續前進。
一行人沿著河穀走了一個上午,然後又上了岸走了一個多時辰,中午飯都沒吃,一直等他們看到視線的儘頭出現了一大片森林的時候,遊野才帶著他們轉入一條小路繼續前進,走了幾分鐘,繞過一個高地,來到一個小樹林的時候,遊野才說了句‘到了’。
“這裡不是有觀察哨嗎?人呢?”去病再次詢問,他喘著氣四處打量,卻絲毫沒有看到任何一座可以容納人類居住的房子。
遊野看著他笑而不答,似乎想要考考去病這個年輕的小將。
旁邊一個背著牛皮地圖筒的親兵使勁吸了吸鼻子,然後指著一個方向突然說道,“指揮使大人,那邊有煙,是燒柴的味道。”
“嗯?”去病扭頭看去,果然發現一個不起眼的灌木叢中正飄散著淡藍色的煙霧。
他盯著灌木叢看了一會兒,又狐疑的看向了遊野,遊野依然是笑而不語的看著他,似乎還在對他考驗。
去病哼哼一聲,立刻對身邊的士兵吩咐道,“全體警戒,你,過去看看。”
“是。”
眾士兵異口同聲的應了聲,然後大家全都端著槍瞄準四麵八方,那些自己認為非常可疑的,能夠藏人的地方,而那個背地圖的親兵,則是被去病指派過去查看那個冒煙的灌木叢。
親兵給自己的步槍裝上刺刀,走到灌木叢旁用刺刀撥了撥,發現冒煙是一節橫倒在灌木叢中的枯木,那節枯木似乎已經被蟲蛀空了,隻保留了空殼的樹皮,煙霧就是從裡麵發出的。
不過,這裡並沒有人類的痕跡,那煙霧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來的,於是他立刻就想轉身彙報情況。
“指揮......啊,有敵人!”
那親兵剛轉過身來,才喊出指揮兩個字,突然就從斜側麵飛出一根箭矢,正中在他的胸口上,把他嚇了一跳,不過緊接著他就發現,那根箭矢並沒有紮在身上,射到自己胸口後直接就反彈落地了。
這箭矢,竟然沒有箭頭......
“哈哈哈哈,彆看了,沒有箭頭的,這裡也沒敵人,都是自己人。”
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小樹林中傳來,緊接著就看到一個手持長弓,身穿交領棉袍棉褲的束發男子走了過來,他雙手抱拳給遊野拱了拱手,然後又給去病行了個禮,這才說道。
“遊長使,這次怎麼帶那麼多人來,是有行動了嗎,這些穿綠衣服的就是咱們漢部落來的那個什麼神策衛的兄弟了吧?他們這樣可不行啊,太缺乏警惕心了。”
漢子笑嘻嘻的看著那個被他射中的親兵,一副這些家夥太嫩的嫌棄模樣。
“你....!!”那個被射中的親兵聽他這麼說,立刻羞憤的漲紅了臉,頓時就舉起了手中的步槍。
“乾什麼,把槍放下,槍是對著自己人的嗎?”去病見情況不妙,立刻大聲喝止道,那個親兵這才放下槍來,扭頭冷哼了一聲。
“嗐,這是做什麼,陸平,你老實點,怎麼對自己兄弟說話的。”遊野也對那個持弓的漢子說了句,這才為雙方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