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五哥,我敬你一杯,感謝你的招待。”史愛軍端著酒杯到了秦川身旁,喝了一杯以後,坐下就不走了。
“怎麼了?這事,有心事?”秦川笑著問道。
史愛軍搖搖頭,又點點頭:“其實也不算是心事吧,就是覺得在老家待著沒有什麼意思,一眼都能夠望到頭了。”
史愛軍畢業以後回老家,進了縣政府,縣政府這個單位,那絕對是好單位的,靠著領導近,活也不是太累。
但是在體製內,考驗的東西太多了,能力、人情世故、人脈背景、運氣。這三者呢,不是平均的,最重要的是人脈和背景,其次是運氣,再是人情世故,最後才他媽的是能力。
每個人呢,都有上限的,有人的上限,就是一個科員,乾到死也是一個科員,從年輕時候的,小張、小王、小李,到中年時候的大張、大王、大李,等到年老了,成為了老張、老王、老李。
有人的上限呢,是股長,有人的上限是科長。
對於自己的上限呢,有人看明白的早,有人看明白的晚。
有人看明白的時候,已經在體製內,蹉跎半生了沒有回旋的餘地,有人看明白的早,但是卻無能為力,反而給自己增添了很多的煩惱。
史愛軍家裡也算是不錯的,父母呢,都算是當地體製內的,生活條件呢,在縣城裡邊,算是不錯的,但是要說,可以扶著史愛軍走一程,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沒有這個背景和能力呢,那就剩下了運氣和人情世故了,但是運氣這種東西呢,誰知道什麼時候能來呢,或者有或者乾脆就沒有的。
人情世故呢,那也是分人的,有人就是到五六十歲,也沒有這個能力。
史愛軍顯然不是那種圓滑世故,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在單位裡邊熬著,一眼就能夠看到頭的,到老了,要是在縣裡能夠混到一個正科乾部的職務,這都算是不錯的了。
“前段時間呢,我們單位一個科室調整,多年不少班的一個人,竟然當了副科長了,這他媽的不是開玩笑嗎?還有一個和我一起上班的,上班以後這才多長時間啊,竟然也提副科了,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人家是領導家的孩子……”
史愛軍喝著酒吐槽著,秦川端著酒杯,和史愛軍又喝了一杯:“這個世界隻有相對的公平,沒有絕對的公平的。”
“五哥,你說我來辭職去南方怎麼樣?”史愛軍看著秦川問道。
秦川搖搖頭:“這個事情,我不能給你建議的,要你自己做決定的,但是我的建議是,你要是想去,最好給老大劉海軍打個電話,問問他那邊的情況。
我知道,很多人都說,南方遍地是黃金,張嘴夢想,閉嘴理想的,但是實際上,每個地方都不是那麼好混的……”
秦川拍了拍史愛軍的胳膊,一眼望到頭的日子,誰也不願意過的,尤其是在體製內,可能身邊就有例子的,看著部門的老科長,整天喝著茶水,看著報紙,算計著這個月的工作,下個月的開資,是挺絕望的。
外邊的日子,一眼看不到頭,但是也有可能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風險和機遇總是並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