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藝賽重新開始。
秦觀一上馬背,果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原先的張揚自信儘數消失不見了。
坐在雲恬他們的位置可以清晰看到,他的臉色甚至有些發青,才射了兩箭,額頭已經出現細密的汗珠。
秦觀全身都在顫抖。
父親被戰馬踩死的那一幕,自驚馬朝他奔來的時候開始,就一遍又一遍浮現在眼前……
他以為他已經放下的那段傷痛,其實,隻是被時間掩埋了。
從未真正消失。
就在第三圈,秦觀策馬從候考區跑過的時候,耳際,忽然傳來一聲如風鑽入耳般的細語。
“秦觀,莫讓瞧不起你的人得逞!”
秘音入耳。
手抖得厲害的秦觀猛地轉頭。
瞬間,秦觀詫異的目光落到一襲白衣,不知何時悄然站起身的雲恬身上。
他仿佛在女子帶著堅毅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此刻的狼狽。
是啊……
一天之內,難道他要在同一片賽場丟兩次臉嗎?
第一次,還能說是意外。
那麼,第二次呢?
他們隻會說他秦觀技不如人,隻會說他連馬都騎不好,還想領兵打仗。
過了今日,那群世家貴胄的公子哥兒們還會嗤笑他,笑他不自量力,笑他心比天高!
他此刻一分一毫的恐懼和猶豫,都隻會讓他從小苦練武藝和射藝留下的汗水,化為烏有……
他怎麼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