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震天響的咆哮聲,讓諸麗珍趕緊把手機拿走,遠離自己的耳朵一臂遠。
結果離蘇秋雨更近一點。
諸憑曦罵罵咧咧,蘇秋雨咬著三明治,聽得恍恍惚惚。
等諸憑曦罵累了停下,諸麗珍衝著手機大吼:“小卡拉米,小卡拉米,小卡拉米!”
罵完趕緊掛掉。
然後把奶奶的號碼也拉黑了。
蘇秋雨眨巴了下烏黑明亮的眼眸,徹底把這嘴裡這口三明治咬斷,慢慢咀嚼。
諸麗珍道:“哎,家醜。”
蘇秋雨道:“沒事,我們自己人,沒外揚。”
諸麗珍頓時樂開花:“小雨,我實話給你說,當年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撮合你和我大哥的,這樣咱們就是一家人啦!後來遲遲沒行動,是因為我覺得我哥配不上你,不想他自取其辱,更不想你嫁給這個傻大兒!結果,哼,讓學長捷足先登了!”
蘇秋雨一頓,又咬了一口三明治,抬眼看向牆上的黑白照。
循著她的視線,諸麗珍也抬起頭。
“哦,差點忘了……”諸麗珍不高興道,“因為你姐和那個誰,你和學長早就認識了,比我和我哥都早。”
蘇秋雨看著姐姐的遺照,耳旁響起最後一次和蔣紫菲發生爭執,蔣紫菲罵出口的那些難聽話。
因為從小被各種辱罵,蘇秋雨對蔣紫菲的語言暴力早已無動於衷。
有時候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各種鍋她都接著,反正蔣紫菲除了咒罵也沒彆的本事,又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動不動拿衣架和毛衣針抽她。
但也有那麼一些時候,蘇秋雨會幻想把真相告訴媽媽後,能不能緩解一些她的暴躁和痛恨,讓母女兩個人的相處,至少和平那麼一點點。
現在,蘇秋雨徹底放棄一切幻想。
昨天的療養院一行讓她明白,蔣紫菲對她的各種厭惡,是她出生時自帶的原罪。
如果有的選擇就好了,她不想被生下來。
吃完東西,蘇秋雨洗乾淨盤子杯子,出來時,諸麗珍捧著手機在亂戳,口中大殺四方,戰績慘不忍睹。
正好蘇秋雨出來,諸麗珍一個暴躁,強退,捧著頭盔起身:“怎麼樣,我們走嗎。”
“你要跟我一起去?”
諸麗珍嘿嘿笑:“你不覺得,我這套打扮很合適乾包打聽和臥底嗎?”
蘇秋雨眉眼認真,拒絕道:“不合適,珍珍,我不想把你卷進來。”
蔣家的體係非常龐大,而且很神秘。
與顧家這樣舉世矚目的財閥豪門不同,蔣家有著數百年的世家底蘊,像是一頭一直蟄伏的巨獸。
這樣大的蔣家,蘇秋雨絕對不會讓自己最在意的好友涉入它的恩怨裡。
諸麗珍依然笑嘻嘻:“沒事啊!我卷不進來,我就是個送外賣的嘛!”
蘇秋雨沒有感情地彎彎唇,雙手抄在胸前,微微偏頭看著她。
諸麗珍:“……”
安靜數秒,諸麗珍抱緊頭盔:“好嘛,不去就不去,但是,你得跟我聯絡著啊,萬一你有什麼事……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