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提著燈籠來到那座早些日子宋斂給他安排的宅子前,這座宅子是當初宋斂給他找的,不過之後陳朝幾乎大部分時間都不在神都,即便是在神都的時候,也大多會在書院的那座臨湖小院裡,因此這裡算是許久沒有踏足,數日前,當他重新回到這座宅子的時候,才發現即便自己幾乎不會在這裡居住,宋斂還是安排了人時常清掃,這座宅子依舊是整潔如初。
來到門前,陳朝伸手將燈籠掛在了門前,然後伸手,推門。
他離開的時候並沒有鎖門,因為宅子裡並沒有值錢的東西,他身上值錢的東西不少,但幾乎每一件都是隨身攜帶,所以並沒有什麼鎖門的必要,更何況這裡距離左衛衙門並不遠,所以不用擔心是不是有賊人的事情。
門總是能推開的。
推開門之後,應該就????????????????能看到院子裡的那棵才種下去不久的小樹。
今夜雖然沒有月光,但依著陳朝的目力,想要看到那棵小樹應該不會很難。
不過世上很多事情都有意外,就比如現在。
推開門之後,陳朝沒有看到那棵小樹,而是看到了一抹劍光。
有一柄劍,在他開門的一瞬間朝著他的胸膛直直刺來,劍身之上,還有一股磅礴無比的劍氣,以及絕不可能缺的殺意。
劍氣如同奔騰的江河,好似一直被一座堤壩攔住,而那道門便是堤壩,如今門被推開,便是堤壩打開,河水自然奔騰,劍氣也自然湧了出來。
那一劍帶起的狂風,吹動了陳朝的鬢發。
吹得他一身黑袍獵獵作響。
那一劍極為強大,明顯是彼岸境的劍修傾力施展的一劍,這個世界裡,忘憂境的強者是大人物,但這些大人物不會很容易出現在世間,因此彼岸境的修士在很多時候都有他們的身影,而以殺力稱雄的劍修,就注定會是這些故事裡最可怕的存在。
這一劍最為恐怖的地方,其實不在於境界有多高,殺力有多可怕,而是在於在出劍之前,並沒有一點劍氣泄露,像是一條等待時機等著一擊必殺的毒蛇,這一劍,換做天下任何一個彼岸境修士,在不察之下,隻怕都絕無躲過的可能。
這是一場刺殺。
但從這一劍開始,足以說明那布置的人花了多少心思。
陳朝事先知道了門後有人。
所以在那一劍遞出之時,他將門拉了回來。
院門隻是最普通的木門,其實哪怕是精鋼打造的,此刻也注定會被那一劍撕碎。
事情沒有任何意外,木門在頃刻間已經被撕碎了,木屑炸開,飛向了四處,那一劍沒有因為木門的緣故,而偏移半點,仍舊是對著陳朝的心口刺來。
握劍的是一隻手指修長的手,很有力,在拇指上有些老繭,可想而知此人已經練了多少年的劍。
而在那一劍後麵,則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人隻是認真看著這一劍刺出,沒有去想彆的,但他很清楚,這一劍一定會刺中陳朝,但無法殺他,可劍尖之上塗抹的毒藥一定會在短時間裡侵入陳朝的心脈,導致他戰力大損。
隻要做成了這件事,那麼這場刺殺便成功了一半。
但下一刻,他的臉色便變得有些難看,因為那一劍刺空了。
那個年輕武????????????????夫側過了身子,躲過了這極為狠辣的一劍。
怎麼可能?
殺手腦海裡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這四個字。
他用秘寶隱藏了自己的氣息,殺意也藏得很好,相信即便是一位忘憂境強者,也無法在短時間裡發現他。
可現在擺在麵前的事實卻是眼前的陳朝發現了他,而且躲過了這一劍。
這讓他不可置信。
不過由不得他多想,下一刻,他便被眼前的年輕武夫一步踏出,沉肩撞了出去。
轟的一聲!
院子裡的那口大缸在此刻被撞碎,水缸裡的水炸開,撲向四麵八方。
陳朝沒有去追,更沒有伸手握刀,而是朝著左側一拳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