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住持方才笑道:“貧僧剛才指了指功德箱,並非要施主再捐些香火錢,故而施主再丟的時候,貧僧這才搖頭啊!”
“那大師何意?”
陳朝盯著老住持。
老住持笑道:“功德兩字。”
“施主心中時時刻刻想著自己的過錯,故而心中一直鬱結,想以功德彌補,但世上誰人不犯錯?既然是偶然所犯,何必非得一直想著念著,還因此事而去行事,如此一來,自然一直鬱結。”
老住持微笑道:“說來說去,都是施主自己在為難自己。”
陳朝沉默不語。
老住持不再說話,而是看向寺廟外麵,這會兒大雨不停,外麵卻湧入數人,在門口看到老住持後,其中一個說得上豐神如玉的年輕男子拱手道:“借貴寶刹暫避大雨,萬望大師勿怪!”
老住持起身行禮,微笑道:“諸位施主可進寺喝口熱茶。”
隻是那年輕男子隻是搖頭,幾人站在屋簷下,並未朝著這邊走來,不過他卻多看了陳朝兩眼。
老住持也不勉強,隻是感慨道:“那位施主,論起樣貌,年輕時候,也和貧僧相差不多了。”
陳朝打趣道:“大師這話不虧心?”
老住持一本正經,“貧僧佛法不敢說出類拔萃,可樣貌一事,可從不覺得比旁人差。”
陳朝隻好豎起大拇指。
老住持點點頭,很是滿意。
之後兩人沉默,興許是覺得有外人在此,老住持也沒多說,隻是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大雨停歇,那幫不知道身份的修士離去,倒也乾淨灑脫。
陳朝嘀咕道:“兩個苦海境,一個彼岸境。”
老住持笑著問道:“施主是不是想知道他們要去往何處?”
陳朝好奇道:“大師知曉?”
老住持點點頭,卻不說話。
陳朝苦笑道:“可真沒什麼銀錢了。”
老住持這才哈哈一笑,“距離此地八百裡,有一座莊子,主人家有一傳家之寶,代代相傳,一直不讓外人知曉,如今那莊子敗落,老莊主自知命不久矣,故而將想要將這寶物和自己的幼子選一宗門交付,這些人,都是去收徒的。”
陳朝好奇道:“當真隻是收徒?”
老住持笑道:“施主何至於看的這麼透徹。”
陳朝灑然一笑,說道:“既然雨停了,那在下也走了。”
老住持笑道:“送送施主。”
之後老住持送陳朝來到寺廟門口,這才止步說道:“佛門說六根清淨,貧僧修了一輩子佛,也做不到此等境界,餓的時候也會想著去弄
些銀錢買些米麵喝上一碗熱粥,滿是補丁的袈裟穿久了,也會想著要一襲嶄新袈裟穿在身上,人生在世,求自己是個完人,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即便是真的聖賢,貧僧也不覺得他便當真無過。”
“在施主手中騙了些錢財,貧僧便再送施主幾個字。”
陳朝點頭道:“大師請講。”
老住持輕聲緩緩道:“月有圓缺,人無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