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和雲間月來到這邊的竹樓前坐下,鬱希夷看著一身暗紅色道袍的雲間月,又看了看那早就擺上桌的那壇子酒,再也忍不住,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陳朝,“你打算讓他去殺寅曆?”
雲間月剛落座,聽著這話,也隻是皺了皺眉,沒有多說什麼。
陳朝笑道:“你彆把他嚇跑了。”
鬱希夷譏笑道:“你小子能忽悠來的人,能被我說跑了?”
陳朝對此一笑置之,而是看向雲間月,給他倒酒之後,這才笑著說道:“咱們上次見麵,好像是在漠北,之前不知道,後來才知道些內幕,那位妖族公主來找我麻煩之前,你出手攔過她一次,要是沒你出手,估摸著我就得死了,所以謝過你,敬你杯酒。”
說起這事,鬱希夷便有些不滿地冷哼了一聲,“還有老子!”
陳朝點點頭,舉起酒杯,笑道:“你們兩個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都該敬你們杯酒。”
雲間月沒去碰酒杯,而是平靜道:“當時出手不知道是你,不過在漠北,既然麵對著的是妖族,那麼我都會出手,所以不必道謝。”
陳朝笑道:“你高風亮節,自然不拘泥這些小事。”
鬱希夷則是盯著雲間月,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間月開門見山道:“既然非得當著他的麵說這些,那我便問了,觀主是如何死的。”
鬱希夷也來了精神,他也知道這件事隻怕會是如今世間很多人都關心的事情。
陳朝卻
不著急回答,而是說道:“陛下剛剛遠行,你們癡心觀便來找事,這件事怎麼看都說不過去吧?”
雲間月淡然道:“觀裡的事情不是我做主,很多事情我無法阻止。”
陳朝問道:“若是你做主,又怎麼樣?還是和我大梁一直對立?”
陳朝看著雲間月,很是認真開口。
雲間月說道:“這沒什麼可以討論的。”
陳朝搖頭道:“我如果說,你非得告訴我答案,我才會告訴你想知道的答案呢?”
聽著這話,雲間月也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案,而是說道:“你若是想要癡心觀依附大梁,隻怕做不到,觀裡有很多前輩,絕不會接受這樣的事情,畢竟癡心觀已經超然世外很多年,哪裡是說變就能變的?”
陳朝笑道:“也沒想著癡心觀從此依附大梁,而是你若是做主,癡心觀能和大梁和平相處嗎?”
“比如說,我大梁在對抗北方妖族的時候,癡心觀能不在後麵捅刀子,甚至是派人援助?”
陳朝最關心的事情就是這個,要不然也不會做這些事情。
更不會當麵和雲間月在這裡聊一聊。
雲間月說道:“我若是觀主,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允許觀裡其他人做這樣的事情,至於援助大梁,我隻能保證我會出現在北境。”
雲間月從來都和世間大部分的修士不同,他身為這個世上難得的天才,卻和那些傳統的修飾性想法不同,這已經是很難得的
事情了。
陳朝說道:“既然這般,便是我想要的了。”
雲間月皺眉道:“你如何覺得我能坐上觀主之位。”
陳朝挑了挑眉頭,“你連這個本事都沒有的話,也就不會來這裡了。”
“但沒有理由,我是不會跟你們一起去殺掌律的。”
雲間月知曉了陳朝和鬱希夷兩人的想法,但同樣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沒有必須要殺寅曆的理由,那麼他肯定是不會出手的。
陳朝說道:“理由我當然會給你。”
說完這句話,陳朝看了雲間月一眼,平靜道:“無恙真人是被寅曆所殺。”
這句話陳朝說出來的時候很平靜,但鬱希夷聽著可不覺得平靜。
他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
反倒是雲間月,很平靜地看著陳朝的眼睛,仿佛想要看到他眼裡的真相。
陳朝問道:“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吃驚?”
雲間月說道:“有想過這種可能,但從你嘴裡說出來,還不夠。”
陳朝沒說話,隻是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木盒,然後放在桌上,當著兩人打開之後,裡麵則是一顆妖珠。
“老朋友了,當初我被那幫煉氣士誣陷,便是此物作為證據幫我作證,不然我早死在大理寺的大獄裡了,如今這顆妖珠雖然不是當年那顆,但看著也是有些懷念,這裡麵有記載著無恙真人被害的畫麵,你看看?”
陳朝把珠子推到雲間月麵前,雲間月神情變得有些複雜,之前雖說
一直推論觀主是被掌律所殺,但並沒有什麼證據,可到了這會兒,證據都擺到了眼前,反倒是讓他覺得有些震撼。
畢竟觀主和掌律兩人雖然一直有些不合,但畢竟是同門師兄弟,本來按理說絕對不可能自相殘殺,但事實便擺在此處,掌律殺了觀主。
這做不得假。
看完之後,雲間月將盒子推了過去,再次開門見山問道:“要些什麼條件,才能將此物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