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片黑白,充斥著不真實的感覺。
但這本就是不真實的世界。
迎山真人置身於黑白之中,在陳朝動手將那些虛影破碎之後,這位三溪府曆史上最偉大的幾人之一,此刻幾乎要和這片黑白世界融為一體。
陳朝感覺到了這種特彆的感覺,他微微蹙起眉頭,體內氣機奔騰,彙聚而到經脈之中,而後直截了當地便遞出了一刀。
恐怖地刀氣在刹那間化作一條長龍撲向那邊的迎山真人。
迎山真人身前立刻彙聚一道道漣漪,宛如一滴墨,在此刻驟然蕩開,形成一片。
一刀而過,黑墨朝著四周散開,像是不敢和這一刀相抗,但又很快將那一刀之後的氣息阻斷,將這完整的一刀一分為二。
隻是頃刻間,這一刀的氣息便消散無影。
陳朝微微蹙眉,但很快便發現身側有氣息圍繞,迎山真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側,一指點出,墨色四散,恐怖氣機攜裹那些墨色炸開,仿佛在此刻,再次繪就一幅山水畫。
陳朝躲閃不及,被無數墨點打中身軀,一襲黑衫雖然並沒有破碎,但卻平白無故的重了幾分,不過眨眼之間,陳朝便覺得行動緩慢,好似身上在此刻多出了重重枷鎖,也好似肩扛大山。
迎山真人冷笑一聲,仿佛對此早在意料之中,一點不覺得奇怪,之後他五指成勾,直接將眼前的陳朝一把提起,陳朝掙紮不得,整個人不斷朝著高空撞去。
與此同時,天幕之上,有無數道墨點落下,大小如同流星。
在此刻,仿佛下了一場墨雨,又像是無數的黑色流星墜落大地,來勢洶洶!
陳朝率先被一顆墨點砸中,然後如同斷線風箏一般朝著地麵跌落,與此同時,那些流星紛紛下落,不停的砸在他的身軀上。
“即便是所謂的世間最堅韌的武夫體魄,我也倒想看看,你到底能撐多久。”
迎山真人的聲音在這片黑白世界裡響起,但他自己卻已經不見蹤影,至少現在陳朝已經看不到他。
不過即便是被這麼多墨點打中身軀,可陳朝還是緊緊握住手裡的雲泥,沒有鬆開。
而他體內的氣機也正在嘗試著衝破那黑衫上的墨點束縛,在煉化過體內的氣機之後,現在的陳朝體內的氣機強橫程度,早就不是當初的自己可以比擬的。
隨著氣機不斷流淌,陳朝的黑衫之上開始不斷出現裂痕,那些裂痕一出現,便立刻被墨水沾染,那些墨水順著陳朝的肌膚不斷蔓延,但很快便止住。
哢嚓一聲。
墨水變成了墨塊,開始從陳朝的身上掉落下來。
當然與此同時,陳朝的衣衫在這個時候也都碎裂開來。
陳朝滿是密密麻麻傷痕的上半身裸露出來,那穿著衣服看著沒有什麼特彆的身軀,此刻能夠清晰的看到線條和肌肉。
衣衫破碎之後的陳朝,好像是從某種束縛中掙脫出來,重新握緊手中刀的他看了一眼四周。
迎山真人的蹤跡很難找到,這些煉氣士便是這般,手段太多,在交手的時候總是讓人覺得頭疼。小書包小說網789
不過陳朝此刻隻是仰頭看了看這片黑白世界,然後深吸一口氣,既然找不到想要找的,那就根本不必去找。
深吸一口氣,陳朝緩慢朝著天空走去,這期間四處漣漪蕩起,無數墨水在空中飛舞,氣息流動不停,陳朝並不多說,隻是來到高空之後,這才輕聲笑道:“藏起來就好好藏著,被我找到的話,就要倒黴了。”
話音尚未落下,這片黑白世界忽然開始混亂起來,無數的墨汁開始傾瀉,天地開始下著一場墨色的雨。
而在陳朝眼中,則是一道道氣機在自己的眼前流動,殺機四伏。
不過下一刻,一股比現在這些氣機更為恐怖的氣機驟然生出。
黑白的天地之間,一道刀光劃過,一條帶著些金色的耀眼白線,在此刻驟然出現,天地在此刻,都被眼前的這條耀眼白線給奪去了所有光彩,這條白線開始在這黑白世界裡遊蕩,所過之處,到處都是混亂的氣機開始破碎,那條白線則是在遊走之時,緩慢開始生出爪牙,之後有一團耀眼白光不斷彙聚在那條白線的最前麵。
黑白天地,隱約可聽見一道龍吟聲響起。
那道耀眼白光緩慢彙聚,最後形成一顆碩大的龍頭,出現在陳朝腳下,緩緩抬頭。
……
……
一聲嘹亮的龍吟聲響徹天地。
黑白世界開始崩碎,一道道恐怖的氣息隨著龍吟聲朝著四處撞去,威勢之大,牽連著整個黑白世界地動山搖。
而陳朝隻是提著刀,站在龍頭,麵無表情。
隨著世界的不斷崩塌,沒要多久,迎山真人的真身再次被逼了出來,他在不遠處現出身形,然後眼色複雜地看向這邊的年輕武夫。
陳朝微笑道:“本官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不過如此罷了。”
迎山真人輕聲道:“倒是有些小覷你了,不過你能破開黑白,便不怕你也被拖入黑白之中嗎?”
陳朝笑眯眯道:“本官彆的不明白,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你任有千萬道理,如果拳頭不夠大,那麼是沒有人願意聽你說這些屁話的。”
世間的所有道理,都立足在足夠強大的拳頭上。
沒有足夠大的拳頭,就不可能去說那些個道理。
“就像是現在,本官拆了你們的祖師堂,你這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家夥冒出來又怎麼樣?能阻止?當然,本官為什麼拆你們的祖師堂,你肯定不願意聽緣由,那本官也不想多說,現在本官就隻求你多存在一會兒,說不定本官等會還要將你三溪府徹底蕩平,把你們的道統一並斷絕。”
陳朝緩慢開口,聲音平淡。
迎山真人平靜道:“既然如此,便更不能放你離開了。”
陳朝沒說話,隻是朝著迎山真人招了招手,意思明確,那就是……來試試。
迎山真人不說話,隻是一身衣袍在此刻,終於變得清晰可見,就連上麵的紋路此刻都無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