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不慌不忙開口,聲音平淡。
紅袖妖君譏笑道:“讓妖族的扶雲大妖來殺妖帝,事情做完之後,妖族也無比虛弱,你們人族就能毫不費力的將妖域平定?”
陳朝笑道:“要真是這樣也很好。”
紅袖妖君眯眼笑道:“不管如何,你是想要看到我們妖族出現內亂的。”
陳朝毫不隱瞞,“你知道,就在我離開王城之後,西陸和妖帝之間,便隻能活一個了,西陸能為了大局忍,但妖帝不能,所以要麼我和你還有西陸一道把妖帝殺了,要不然就是妖帝殺了西陸。”
“後者妖域理應不會大亂,但你們能接受嗎?”
陳朝平靜道:“要出來做事情,是要在做事之前將一切都準備好的,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紅袖妖君不說話,隻是在地麵踩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然後才說道:“那就試試,看是你的運氣好,還是我的坑更深。”
聽著這話,陳朝總算笑了起來。
他知道很快他就會迎來自己這一生中,最為危險可怕的時刻,但他並不在意。
要成些事情,總是要死人的。
既然要死人,為什麼不能是自己去死?
……
……
將軍府外的戰事越發激烈,就越是沒有人發現有一支騎軍已經在此刻出城,往漠北而去。
他們帶足了乾糧,要在漠北繞出一個巨大的圈子,然後再繞回來,這時間不會短暫。
負責領軍的馬將軍收到具體的行動路線之後,不是沒有過疑惑,但最後還是按著軍令行事。
他原本隻是以為最多三五日,他們就要發動襲擊,卻沒想到,竟然有這樣長遠的過程。
而與此同時,有一封信也從將軍府傳到了望月台,而望月台的某人會在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便會趕往將軍府。
……
……
城頭上,謝南渡看著雲間月說道:“雲真人,將軍府不能丟,拜托了。”
雲間月看著謝南渡,點頭道:“保證不了,隻能說會死在此處。”
謝南渡笑了笑,說道:“聽說葉真人也要來了,她已經懷有身孕。”
雲間月點點頭,“她本不該來的。”
“來了,希望能活下來。”
……
……
馬蹄踩在積雪上是沒有聲音的,但那支騎軍還是格外小心,朝著城外而去,小心翼翼地避過了妖族的斥候之後,開始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風雪裡。
五萬大軍,按著謝南渡給的路線這麼走,若是在其他時節或許會快一些,但在此刻的北邊,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好在時間足夠,馬將軍並不擔心,半日之後,他下令讓騎軍暫時修整,卻沒注意到,隊伍裡,有兩騎已經脫離了大軍。
這兩騎,其中一匹馬的背上,是個瘦弱的身形,藏在鬥篷裡,另外一人,則是個中年漢子。
都沒披甲。
等到離開了大軍之後,中年漢子才感慨說道:“我得被他罵死了。”
藏在鬥篷裡的人說道:“他沒道理,罵就是撒潑,再說了,師兄罵人哪裡不比他強?”
中年漢子歎氣道:“以前是沒道理也不怕,如今要是出了問題,怎麼都是沒道理,而他也不是講道理的人。”
藏在鬥篷裡的人聽著這話,隻是笑了笑。
“但是你真要這麼做嗎?我認為還是不太好。”
中年漢子說道:“現在改變主意,其實還來得及的。”
“改什麼主意?”
藏在鬥篷裡的人說道:“我向來不是那種喜歡改主意的。”
“況且,誰都能死,我不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