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搖頭:“沒,驚棠小姐一直待在臥室,飯也是臥室吃的。”
“……那就好。”
-
開門的人是白佳期,她神色不善地盯著來人,有點暴躁地單手扣上扣子,眼神是扶瑤陌生的冰冷:“有事?”
扶瑤愣了下,視線下意識落在女人微紅的脖頸——她瞳孔微縮。
雖然那痕跡很快被女人的手遮住,但扶瑤不至於看不懂那是什麼。她扶住門框的手緊了緊。
哪怕隻是一個印子,白佳期也不喜歡彆人盯著那人留下的東西看,眉一折,剛要開口說什麼,聽屋內傳來一聲柔柔女聲:“是扶瑤?”
“……嗯。”女人不悅地應了聲,眼神越發淩厲瞪向扶瑤,看樣子很希望在屋內人說出第二句話前能讓扶瑤滾蛋。
“我來看虞姐姐。”扶瑤深吸一口氣,補充,“虞阿姨讓我來的。”
也就是說她受虞母所托而來,不放她進來會觸怒虞母,進而刺激這位夫人做出偏激的事。
白佳期沉默幾秒,讓開了身體。
-
這是扶瑤第一
次進虞驚棠的臥室,跟她想象中有點不一樣——敷衍到連電腦都蓋上白布,像多年不用。手機也被擱置到離主人很遠的地方,床兩側沒有櫃子,空蕩蕩豎了一個沒有插電的落地燈。
四周牆壁上沒有任何掛飾,光禿禿的不像一個家。
那人傷了一隻手,卻連另一隻手也乾脆不用,動動嘴就等著人隨時伺候,實在懶得有些惡劣。
虞母的意思扶瑤知道,虞家不能出個喜歡女人的大小姐,哪怕出個畫畫畫成瘋子的精神病。她想將虞驚棠永遠囚在某個地方,永遠不在人前露麵,她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在沒到那步之前,她不能順手把白佳期的存在也人為銷毀了。
看著盤腿坐在軟椅中、雙眸瞅著桌上櫻桃的虞驚棠,扶瑤站定不動。
櫻桃鮮紅好看的外皮上掛著水珠,窗口照進來的陽光當做作料,讓它看起來更可口,誰見了都想上去摸一摸這圓潤可愛的小東西。
它近在眼前怎能管住手?偏偏虞驚棠要仗著手傷了等著人來喂,眼眸都透著一種不緊不慢的優雅。
白佳期快步越過扶瑤,一蹲下來手就忍不住摸上虞驚棠的腰,小聲說:“晚點我再玩給你看。你先……”
“你會說話不算數嗎?”
“……不會。”女人耳尖有點紅,但看向虞驚棠的目光很懇切,無聲祈求她的信任。
虞驚棠眯著眼似是審視了她一會,最終壓著她的手靠進軟椅中,雙腿順勢垂下來搭在女人半跪的腿麵:“好啊。”
白佳期小小鬆了口氣,靦腆地抿出一個笑。
——她們旁若無人商量著玩什麼py,全然不管房中的另一個人。扶瑤再度吸了口氣,忍著不適勉強笑道:“那個,虞姐姐,我有話想對你說。”
她努力忽略從女人懷中伸出來的纖細腳腕,努力不去深想房中淡淡香水味來自她的好友還是那個人。
“嗯?”虞驚棠看了過來,手指撚著一顆櫻桃漫不經心往白佳期口裡喂,“你要讓小白出去麼?”
感受到指尖被含入一個溫熱濕潤的地方,虞驚棠眸中亮了亮,愉悅地哼出聲。
“……也可以不出去,”扶瑤,“我懷疑虞姐姐的畫室地下,藏著東西。”
明顯感知到舔.舐她的舌尖一頓,虞驚棠麵色無異:“地下?”她眨了下眼,“莫非你懷疑,我藏了一具屍體在下麼?”
本是一個笑話,扶瑤卻點了點頭:“是。”
“我上一次來這裡,說虞姐姐的畫中有鬼氣,懷疑你身體裡藏了一個鬼。可轉到郊區彆墅時,虞姐姐的畫都沒有問題……所以不是你的畫或你的人有鬼氣,而是那間畫室有鬼氣。”
若虞驚棠承認她身體的異樣,承認她是鬼,扶瑤不會懷疑到畫室頭上。但虞驚棠上次的言語,讓扶瑤惡心之餘想到了彆的事。
女人身體一動就要起身,卻被虞驚棠的腿輕輕壓住。她對上女人微紅的眼,笑:“隻要母親同意,我的畫室,你隨便挖。”
“……”
“我也想看看是怎樣的屍體,能有這麼重的鬼氣。”
-
主係統:‘所以您才會說那些話,讓扶瑤好感度下降?’
楚纖:‘我也不希望目標對我的好感度摻雜欲念,隻是單純的喜好不好麼。’
主係統:‘您長得太好看,這個前提條件怕無法做到。’
這正是楚纖上回回它的話,它終於找到機會還回來了。
楚纖:‘您說的有道理。’
主係統:‘不,是您有道理。’
過了一會,主係統又問:‘我可以提前告訴您那具屍體屬於誰,您會開心的。’
楚纖:‘我的。’
主係統:‘???!’
主係統歎了聲:‘啊,真想親吻您的腦子。’
上個世界,尼彌西斯承認分一半靈魂去找楚纖原本的屍體,還說要將它拚成王座。
在沒找到之前,楚纖覺得對方不會出現在她麵前,或者說——不會這麼猖狂地出現在她麵前。
將屍體藏在虞驚棠寸步不離的畫室底下,是比較符合對方心理狀態的做法。整日整日站在她的屍骨上,跟整日整日坐在她的屍骨上,似乎區彆不大。
所以在扶瑤說她的畫有鬼氣時,楚纖會有些明知故問主係統扶瑤說的是不是她。主係統說是。楚纖連自己的記憶都會懷疑,更彆說剛綁定的主係統了。
她的確是有心對扶瑤說出那些不太友好的話,等待扶瑤的確定。她沒有扶瑤的本領,又在主人格的‘監視’下,能做的有限。
今天的白佳期太反常了,而她又是通過畫室進入虞驚棠臥室,唯一解釋是畫室底下的東西快蘇醒了,提前影響了白佳期。
那隻是一具屍骨,沒有靈魂。
-
有扶瑤這個人形探測器,挖掘工作很順利。出乎意料的是,她給這個行為找了個無比合適的理由,打消了虞母的恐懼。
挖掘期間,白佳期表現得很焦躁,她多次差點衝過去阻止扶瑤,都被虞驚棠環住腰或壓住腿無法動作。
——楚纖不認為白佳期掙脫不了她這軟到沒邊的束縛,可能是不想破壞這具身體的完整性,或者忌憚這具身體的另一存在。
主人格長時間沉默並不是好事,這種異樣意味著真的有事情要發生了。
挖開當天,扶瑤做了很多準備,她提前疏散彆墅所有人,隻留下白佳期和楚纖。
她囑咐兩人不要離自己太遠,然後沾了沾杯中紅色液體往額上又抹兩道——
濕漉漉的土被推開,露出裡麵由鋼鐵薔薇死死纏繞的水晶棺材。!,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