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大多數人都不會手語的地方，寫是最快的。
她低垂著眼，長而纖密的睫毛溫雅恬靜。並不算多驚豔的長相，隻是有幾分耐看的秀美。
腳步輕盈，沒發出擾人聲響。
她停在女人麵前，記號筆在手寫板上‘唰唰’落字，惹得孟秋陽不耐睜眼——
看見一串黑字：
【讓我跟在您身邊吧，我什麼都可以做。】
楚纖的字與她長相一樣，有種規規矩矩的得體感。
偏偏昨晚的事可不是孟秋陽醉夢一場。
“誰派你來的？嗯？”
仍帶怒氣的手指粗魯挑起楚纖下巴，好讓這雙躲藏著的眼無處可逃。
楚纖搖搖頭。
“你想拍我的照片？”
這句話乍一聽平靜許多，且看孟秋陽的眼——楚纖很肯定，自己但凡答錯一句或是讓她看出丁點不軌之心，都沒法走出這扇門。
楚纖以這樣彆扭的姿態在手寫板上寫字，筆跡稍有影響，但依舊端正好看。
【我太喜歡您了，對不起。】
係統：‘啊啊啊啊這樣說會不會不太好！你應該否認呀！手機裡本來就啥都沒有！’
楚纖：‘沒事。’
“……喜歡我？”
孟秋陽眯了眯眼，嫌惡著鬆了手。
房間裡安靜了半晌，那支扭曲的香煙早已熄滅，留下一縷淡淡煙草香。
“想跟在我身邊的人多得很，你有什麼用呢？”
小啞巴沒有回答，她垂著睫毛前進了一步。
孟秋陽挑眉。
小啞巴又近、再近。
直至她彎腰可以親吻到女人的膝蓋。
敏.感部位被對方氣息侵.占，轉瞬即逝的柔軟使得孟秋陽瞳孔一縮，抬手便是一巴掌——
‘啪！’
白.皙臉頰迅速浮起手指印，高高腫起。
“……你很好。”孟秋陽怒極反笑，“很久沒人敢這麼惡心我了。”
小啞巴抱著手寫板退到一邊，側腰抵著吧台邊沿，不寫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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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纖辭去會所工作，成為孟秋陽的助理。
當天簽了份報酬豐厚的勞務合同，要做的事、不能做的事白紙黑字在裡麵寫得清清楚楚。
經紀人霞姐說：“秋陽調走了工作助理，你現在既要照顧她的生活，也要幫忙處理些工作電話，這一個月我會親自教你，你有問題千萬要問……哦不，要發消息給我，呃，手寫給我。”
楚纖點點頭。
霞姐又指了指她臉上的巴掌印：“沒買藥啊？我上次就見你痕跡挺深的，今天還沒消腫啊？”
【沒錢買藥。】
霞姐：“……行吧行吧，報銷了。”
“秋陽的喜好清單我發了一份到你郵箱，記得查收。今晚記牢，明天開始上班，沒問題吧？”
【沒有，謝謝。】
孟秋陽在拍一部古裝戲，演的反派，正派小師妹由扶螢飾演。
劇情中，孟秋陽會借著這個機會真打扶螢，讓扶螢一連幾天都沒辦法正常演戲。
這種橋段顯然有損主角光環，楚纖需要想法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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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方便照顧孟秋陽，楚纖收拾行李搬去孟秋陽暫居的公寓。
孟秋陽一年到頭在自購房裡住不了幾次，要麼劇組安排的酒店，要麼自己找的短租居所。
她不喜歡跟人同住，以前的幾個助理都是在她樓下或同層租個地方。
所以當霞姐得知楚纖擠進孟秋陽那兩室一廳的小屋子時，眼神複雜盯了楚纖好一會。
說兩室一廳，實則一個臥室一個書房，書房是有個伸縮床，但總感覺怪怪的……
早晨五點一刻，客廳落地窗窗簾拉開，朦朧白光稀稀拉拉灑進來，照見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係統看著小白盤裡堆成小山的苦瓜塊，擔憂：‘真的會有人一大早喜歡吃這個？’
楚纖：‘按照霞姐給的清單操作，她不吃我可以吃掉。’
係統：‘！’狠人。
孟秋陽喜怒無常，食欲又低，一般是兩個生活助理同時負責她的生活——一個被罵哭了還有另一個嘛。
她的精力非常旺盛，哪怕工作到淩晨兩三點，第二天也能在六點前起床，並以同樣的身體素質要求身邊人。
她的助理薪資水平應當是業內頂尖一撥，卻也真不是正常人能長期乾的。
霞姐昨晚給楚纖轉了這個月的菜錢，三萬塊，還說錢不夠可以補。
霞姐沒提，楚纖自覺用小本子記下每日開銷，連菜源和購買時間都標記得一清二楚。
六點整，臥室門打開，孟秋陽麵無表情走出來，在桌上擺放齊整的菜色上瞟了眼，冷冷注視著楚纖。
小助理不太明白哪裡不妥，她轉身去找手寫板，女聲在她身後響起：“切菜聲音太大了，下次再這樣就滾蛋。”
係統：‘……明明不大呀！我幫你記錄著分貝呢！’
當時它還覺得宿主小題大做，現在看來竟有先見之明！
楚纖沒‘頂嘴’，她在手寫板上寫：【抱歉，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