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裴子衿為人孤傲,跟誰都一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模樣。

但麵對國師,她的寡言少語更像被某種情緒堵住了喉嚨,每個字都儘心竭力,輕易不能吐露。

池麵上隻開了幾朵蓮花,輕靈的白很會躲藏,時不時隱進碧色看不真切了。

那襲轉入樹後便不見蹤跡的白衣,似鬼似魅,給四周添了幾分陰冷。

視線收回,擱置腕上的手該厭惡極了這些刀傷,指尖以一種恨不得叫它們消失的力道碾上去,帶著濃濃嫌棄。

見這偏深甚至泛黑的血往外冒,淡漠的眸底像是注入了某種黑暗物質,翻湧著病態恐怖的滿足感。

直至另一雙柔白冰涼的手憑空出現,慢慢壓住被血染汙的紗布,用那清麗溫婉的眼靜靜望著她。

這人墨發披散,穿著極素,樣貌是一種耐看的清秀,毫無攻擊性。

“……明嫿。”國師輕聲喚著。

被稱作明嫿的女子微彎眼睛,以半蹲的姿態漂浮在輪椅邊。

她是一隻畫中仙,顧名思義是住在畫中的仙人。畫卷上有什麼,她們就能出現在哪些地方。

比如清微樓的這幅畫繪了蓮花池,明嫿眨眼便能穿梭在各國的蓮花池裡,有時還能帶些特產回來。

畫像不會說話,明嫿也不喜在旁人麵前顯形,總安安靜靜沉在隨意哪處蓮花池底,等國師喚她她才起來。

今日是國師弄出血腥氣叫她察覺了,不待召喚就主動出現。

本來也該出現,她在池底聽見了一些事,須得一五一十轉告國師——畫中仙與主人有特殊的交流方式,隻需用手觸碰國師即可。

“太子請了十幾位天師,還讓人燒了福明樓?”國師喃喃念了一遍。

福明樓明麵是某位大臣的產業,實則盈利的錢都流進了太子口袋。他火燒福明樓和自斷臂膀沒什麼分彆。

明嫿擔憂地看著自家主人,手輕輕放在她袖子一角,溫順且恭敬。

畫中仙向來是被當做情報工具存在於世,她們的致命弱點便是本體畫卷,被燒毀就會徹底消失,大羅金仙也救不回。

偏偏有那麼些畫中仙不願臣服,寧可燒成一捧灰,也不要受人驅使。明嫿就是其中之一。

國師從情報販子手中將她救下,藏在清微樓中一間地下密室裡,除非挖掉整個清微樓,否則這幅畫永遠沒機會麵世。

為了報恩,明嫿在國師身邊呆了沒多久就想給國師傳遞情報——卻被國師製止。她不願聽完她帶來的重要情報,讓她不要做這種事。

看見這人驟然冷淡的神情,明嫿訥訥應了。隻是之後仍忍不住告訴她哪裡有危險,讓她防範。最後更是心甘情願與國師結成主仆契,想用自己的壽元換她落雨時節不會腿疼。

國師在蓮花池邊待了一會,明嫿不想看她受寒連連催她回去,得到這人一個淺淡的笑。

“好,聽明嫿的。”

車輪聲漸遠。

喜好清淨的畫中仙不覺得這聲音嘈雜難聽,她趴在池邊默默注視那人遠去,秀氣的眉皺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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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睜開了一雙金色的狐狸眼。

她跪坐起身,身後未收回去的尾巴晃了晃,無意識就朝身邊這人纏去——伸到一半,被她自個兒爪子摁下。

今天喝了整整一碗血,心滿意足的她連房門都沒出,趴在國師躺過的床上想著晚上獎勵國師玩尾巴,玩半個時辰那種。她很大方的!

不想國師一回來又累又不開心,傷口還嚴重了,像是被誰給弄的。

今酒追問個不停,國師剛抬手摸她耳朵,手指都沒碰到耳朵尖尖,忽然暈了過去。

那個畫麵不斷在今酒眼前重現。

溫柔至極的人哄她坐下來慢些說話,推給她一杯茶,漂亮的手指馬上就要如往常一般摸摸捏捏豎起來的耳朵了——

雙眸毫無預兆地閉上,整個人瞬間軟倒在輪椅中,呼吸微弱。

無力垂落下去的指尖凝著幾顆血珠,正可恥又無聲地往下落,帶走這人身上好不容易聚起來的點點生機。

小狐妖見不得國師的血落到地上狼狽,當時就捧起這手輕輕舔著。明明喜歡的味道就在舌尖流連,眼眶不知為何紅得酸澀,盯了半點聲音也無的人半晌,突然哭出聲。

外麵守著的蘭枻沙棠這才跑進來,又是抱起國師到床上,又是匆匆忙忙去外麵請禦醫。

小狐狸哭得實在可憐,蘭枻將唯一一根糖葫蘆分給她,安慰她國師這樣是常事……蘭枻唇邊的笑好勉強:“就養著唄,養養會好的。”

才不會好。

趁著夜色,亮得驚人的金眸中貪婪的占有欲一覽無遺。小狐狸慢慢低下來,雙臂抱住這人的腰,不斷收緊。

……反正她也不會感到痛,反正她也不肯說出誰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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