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先是失聲,又被蛇毒折磨,這具身軀千瘡百孔,隻有這套皮囊仍是好的了。

一指不夠加上二指,明嫿抿緊唇線,不斷有靈力自她指尖朝國師身體流瀉,多數如石沉大海,不起作用。

她是仙族不假,可惜能力低微,也就能轉換在幾個場所替人送個東西,打架也好療愈也好,她連修為低弱的妖也不一定比得上。

輸送半天靈力不見人醒,倒是她自己身形不穩,隨時能散在光裡。

在明嫿消失前一秒,奇跡沒有發生——畫中仙哀傷地望著床上人,指尖最後碰了下受了傷的脖頸,如雪花一樣輕。

清微樓地下密室中,那幅掛在牆上的水墨畫忽然空了一半,隻餘下幾朵可憐的蓮花開在水裡,完全看不出是個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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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狐等房間裡的藥味散儘了才回來。

國師正在窗邊作畫,對著雨後天晴的遠山白雲。下筆隨意又彆致,守在一邊的蘭枻根本猜不著下一筆要繪哪裡。

“小殿下武功從未懈怠,下雨了也日日早起在屋內練,雨不大還要跑去屋外,說要把身子練結實。”

蘭枻沒話找話:“誒,大人想去看看她嗎?她老嘀咕您呢。”

國師還未回答,那道紅影‘唰’地一下自窗外闖進來,瞬間攪了紙上顏色,破壞了遠處景致。

“月月不去!”妖狐眼珠子轉到蘭枻身上,嘴角彎彎,笑得可愛,“管她練成什麼樣兒呢,跟月月有什麼關係?”

“……”蘭枻望天望地。

妖狐修為明顯又漲了不少,嵌在眼裡的金寶石都透著掩不住的煞氣——哪怕笑得再嬌媚再好看,那股帶著濃濃不祥的陣陣陰風足以叫人從頭涼到腳。

國師溫和摟抱住妖狐的身子,防她從輪椅上滑下去。輕擱下手中筆,指向畫紙上橫出的一筆:“好看嗎?”

妖狐歪著腦袋去看,不感興趣地移開眼神,下巴壓在國師肩上:“不好看~”

“嗯,”國師淡淡說,“若不是你撲過來撞了我的筆,這墨本不該落在這裡。”

妖狐不耐煩聽這些,直接道:“不懂。”

“沒事。”國師摸了摸她的發,“下不為例即可。”

下例不下例的誰能知道?反正月月又不會丟她出去,她想撲就撲咯。

想到這裡,妖狐又偏頭看了眼畫紙——嘁,一張紙而已,肯定沒她重要。

“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出乎意料,國師居然還沒放過這個話題,“下回我要畫的東西,今酒千萬不能任性弄壞了。”

“……”妖狐微微眯眼。

蘭枻輕手輕腳往門邊走,也是耐不住多看了一眼,正好望見妖狐盯著畫紙的眼神,不需多想,蘭枻為畫紙默哀了兩秒。

“哦——”妖狐拉長音調,乖巧問,“月月要畫什麼呀?”

平日裡月月早該注意到她不開心、開始哄她了,這回卻微笑著看向另一側的空白畫紙,眼中有些妖狐不喜歡的情緒。

“蓮花池。”這人說,“想補全一張畫。”

晶亮的金光淺淺照在國師側臉,定睛一看,那妖狐的眼生生變成了獸瞳,碩大一顆金球卡在人皮裡,豎瞳妖異鬼魅。

妖狐逼近了身子,那金光亦是更大麵積地亮著,嗓音甜軟:“月月在想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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