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懷卿好不容易將自己打理得能見人時,就聽到撲通的水聲。
他抬頭看過去,發現鬱離已
經跳進水裡。
宣懷卿:“……”
沒等他張嘴說什麼,就見鬱離從水裡抓出兩條魚,一手一條。
她的衣服都被打濕了,黏在身上,不過因為是灰撲撲的粗布麻衣,倒不至於透明走光,隻是……
宣懷卿麵紅耳赤地移開目光,非禮勿視。
鬱離將抓到的兩條魚拋到岸上,然後又捉了兩條。
這水潭位於深山之中,可能沒什麼人來,潭裡的魚不少,大的約莫一斤重,危機意識非常低,不需要怎麼費勁兒就能捉上來。
雖然很想多捉幾條,但她沒帶裝魚的工具,這魚這麼帶回去肯定會死,死了的魚可沒有新鮮的好吃。
被丟上岸的魚活蹦亂跳了好一會兒,最後因為缺水,蹦跳的力量越來越弱。
鬱離則上岸尋找綁魚的工具。
眼看她扯了一大捆藤條要將這些魚捆起來,宣懷卿眼皮一抽,說道:“鬱姑娘,你是想要將這幾條魚帶走嗎?”
鬱離看他一眼,覺得他說的是廢話。
“可以用草繩穿過它們的腮,這樣拎著也方便。”宣懷卿說,真不用這麼粗的藤條捆,看到這些藤條,他又想起自己被她從坑裡拉出來的那一幕。
這姑娘瘦歸瘦,這力氣還真是挺大的。
末世是沒有正常的動植物的,所有的動植物不是被汙染就是異化了,早已麵目全非。
這還是鬱離第一次接觸魚這種動物。
雖然從原主的記憶裡知道魚,但她還真不知道怎麼用草繩串魚。
按照宣懷卿說的方式,鬱離終於成功地用草繩將魚串起來。
隻是因為第一次乾這種事,並不熟練,過程沒有收好力,其中有一條魚被撕裂魚唇,血流一地,死不瞑目……
宣懷卿:“……”好、好可怕的力氣!
今晚有魚吃了!
鬱離心裡高興,麵上不覺露出幾分笑意,連看宣懷卿的眼神也和善許多。
天氣熱,衣服乾得快,不過一會兒,鬱離身上的衣服已經乾了,決定離開這裡。
“我們走吧。”她對宣懷卿說。
宣懷卿趕緊點頭。
因為她要背著自己,不好拎魚,宣懷卿主動接過那幾條被草繩串起來的魚。
看著其中一條血淋淋的裂嘴魚,他暗暗吞咽了口唾沫。
雖然是在深山之中,鬱離的方向感卻很好。
她有一種野性般的方向感,這也是在末世鍛煉出來的,不管將她丟到哪裡,她都能尋摸到正確的方向,平安地回歸。
可惜她的體力不行,走了會兒,又累得停下來休息。
看她汗如雨下,宣懷卿有些愧疚,“鬱姑娘,要不你還是叫人帶我下山吧,你去幫我叫……”
這姑娘的力氣確實大,但好像體力不行啊。
看她這麼瘦,體力不行也是正常的吧?一般姑娘家的體力確實要比男兒要弱一些,她能背自己走這麼長的路已經很了不起。
鬱離抹去額頭的汗,說道:“不用麻煩。”
這一來一去的,隻怕天都要黑了,將一個斷腿的人丟在深山裡,萬一有什麼猛獸出現,這人也是白救了。
歇息得差不多,她繼續背著人前行。
宣懷卿能聽到她粗重的喘息聲,心裡很不是滋味。
等她再次停下來,他發現鬱離的臉色透著一股不健康的病態,問道:“鬱姑娘,你身體不舒服嗎?”
“還好。”鬱離淡淡地說,“最近正好生病,以後就好了。”
原來是生病了!
宣懷卿恍然,突然有些愧疚,自己一個大男人,居然要一個生病的姑娘背回去,實在不應該。
就在宣懷卿感激又愧疚時,他們終於遇到人。
對方看到鬱離背著比她身形還大一倍的少年,看著像負著頭大熊似的,不禁愣住。
倒是宣懷卿看到來人很高興,叫道:“屠叔!”
來人正是青石村的獵戶,姓屠,大夥兒都叫他屠老大。
“宣少……卿哥兒!”屠老大先是叫了一聲,然後看向鬱離,“你是……鬱家二房的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