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乾完所有的活,?鬱離領了錢便離開肉鋪。

想著鬱家剛分家,加上鬱老太太素來吝嗇的性子,二房分到的東西肯定不全,?特彆是生活用品這些東西,便決定去買一些給三個妹妹。

鬱離買了鹽、醬油和醋等,?還買了一些飴糖、紅糖。

聽說吃紅糖雞蛋能補血,?她決定多買些紅糖,?讓妹妹們多吃點紅糖雞蛋補身體,當然,她自己也要補補。

家裡的果脯被她吃完了,?也要買一些。

果脯和糖原本是給傅聞宵吃藥後甜甜嘴的,?吃得更多的還是鬱離。

不過沒事,?她現在賺錢了,?吃完就買,?不用心疼錢,錢賺來就是花的,不花在吃食上沒意義。

鬱離一路走,一邊買,?隻要看到店鋪,?覺得有必要的,就去買。

同時還買了一些糕點之類的。

等她準備回村時,?背簍都裝滿了,將今天賺的錢都花了個精光,?不剩什麼。

晌午過後回到青石村,?周氏給她留了飯。

吃過飯,?鬱離便去洗漱,?換上乾淨的衣物,?然後將背簍裡的東西拿出來,將它們整理一番。

周氏坐在一旁繡桌屏,傅燕回兩個孩子在屋裡睡晌午覺。

見她買這麼多的東西,周氏愕然,“離娘,你咋買這麼多?”

“給金娘她們買的。”鬱離回答,“剛分家,她們屋子裡有很多東西都是缺的,便給她們買了。”

周氏聞言便沒說什麼。

錢是鬱離自個賺的,她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她也是過過苦日子的,知道鄉下窮時,那是連件衣裳都可以穿到無法補,特彆是鄉下的姑娘,野草一般,沒人心疼。

周氏每次看到鬱家二房的那些姑娘,難免想起自己小時候曾經也是這般,落魄低賤到塵埃裡,不禁心有戚戚。

鬱離給幾個妹妹買東西,對她們好,她也不覺得有什麼。

若是曾經她有個能乾的姐姐,想必姐姐也會願意對自己這麼好罷?

將芭蕉葉包著的肉放到陰涼處,準備晚點去鬱家時帶上。

接著鬱離帶著果脯等回房。

回到房裡,見傅聞宵伏案提筆抄書,忍不住又瞅一眼,不管看多少次,仍是覺得那字賞心悅目,躍然紙上,仿佛連那紙都變得珍貴起來。

她將果脯放到桌上,然後坐在那裡,吃起果脯。

雖然剛才已經吃了很多,她的肚子還能騰點位置,專門用來吃零嘴點心的。

傅聞宵終於停筆,告一段落,轉頭朝正在吃果脯、雙頰鼓鼓的姑娘說:“離娘,怎麼還不睡?”

午後吃過飯,她都會睡會兒,等到傍晚時起來。

鬱離說:“你的身子不好,彆累壞了。”想到他抄書是為了賺錢,對他的行為表示讚許和鼓勵,但也不能累壞身體,不然請大夫也要花錢的。

傅聞宵唇角含笑,說道:“我知道,離娘放心,我會注意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也不是時時都要躺著的,偶爾也可以動一動。

鬱離瞅了瞅他,不再說什麼,去漱了漱口,終於躺在床上。

一會兒後,她感覺到身邊有人躺下。

那呼吸很虛浮,不用睜眼就知道是誰,伴著這道微弱的呼吸聲,她漸漸地陷入沉眠。

傍晚,鬱離又是滿頭大汗地醒來。

已經是末伏,就要入秋,不過這邊的天氣就算是入秋,也是躁熱無比,秋老虎尤其厲害,直到中秋過後天氣才會轉涼一些。

鬱離緩了會兒,總算清醒幾分。

她醒來時,見傅聞宵坐在那裡看書,渾然沒有先前一天大半時間都要躺著昏睡的情況,看著好像身體好了許多。

當然,這肯定是錯覺,他的呼吸頻率並未變,仍是給她一種隨時要斷氣的感覺。

鬱離去洗了把臉,然後和周氏說了一聲,將今天買的東西放到背簍裡,往上麵再蓋一塊粗布,便出了門。

路上遇到不少村民。

眾人都熱情地和她打招呼,向她打聽鬱家分家的原因是不是鬱老大。

“你阿爺阿奶以前可是說過,隻要他們兩老在,鬱家就不分家,哪知道突然間就分了,聽你三叔說,是因為你大伯回來,你阿爺就要分家,是不是有這事?”

鬱家分家這事,從昨天開始就成為村民們的談資,大夥兒湊到一起,沒少說這事。

主要也是鬱家的分家太突然,沒點風聲,加上鬱家還有三個讀書人,素來備受矚目,這突然分家,可不就引來眾人的關注。

更不用說,這分家的原因撲朔迷離的,大大地激起眾人的探究欲。

昨天鬱家人都在家裡忙著歸整東西,眾人也不好去打擾詢問。

直到今兒早上,鬱老二夫妻和鬱老三夫妻去地裡乾活,便有人特地去問他們。

鬱老二夫妻就是一對木頭人,問他們是問不出什麼的,倒是鬱老三夫妻回答了,他們的回答就和鬱老三那晚對裡正說的差不多。

這聽在大夥兒耳裡,可不就是鬱老大做了什麼不孝的事,導致鬱老爺子決

定分家。

至於鬱老大做了啥,鬱老三夫妻含糊其詞,沒有明說,更是勾得人心頭癢癢的,都想弄清楚,可惜鬱老三夫妻就是不肯說。

他們當然不能說,其一是怕鬱離生氣,其二是鬱老大被按著跪下的一幕太過刺激,連鬱老爺子都發了狠話,不許鬱家的人說出去,不然就打斷他們的腿。

連最小的鬱敬義都不敢說。

說到底,鬱老爺子還是很維護大兒子,不願意大房丟臉。

這兩天,鬱家除了鬱老二夫妻和鬱老三夫妻出門乾活外,其他人都沒出門,眾人自然也問不出什麼。

至於登門去問?

這時候鬱家剛分家,最是忙亂的時候,沒哪個人這般缺心眼上門的,這不是招人罵嘛?

這會兒見著鬱離,可不就逮著她問。

鬱離沒有回答,說道:“大娘、嬸子們,我有事,你們讓一讓。”

“離娘就說嘛。”

鬱離道:“你們想知道就去問我阿爺阿奶,他們知道。”

“……”

雖然鬱離被村裡一群熱情的大娘們圍住,然而她那力氣是人攔得住的嗎?

大娘們也不知道咋回事,原本是想攔著問一問的,想著姑娘家臉皮薄,撐不住就說了呢?可突然間她們就不由自主地給她讓了位置,看著她走開。

不禁有些扼腕。

“算了算了,離娘性子內向,估計問了也問不出什麼。”

“正是,還是找鬱老三他們問一問。”

“我瞧著離娘說得對,還是問她阿爺阿奶吧,他們總會出門的,不可能一直待在家裡。”

鬱老爺子向來是個勤快人,很少會像這樣,躲在家裡不去地裡乾活的。

這樣的反常,也讓人猜測他是不是不想分家。

這突然分家了,估計他心裡難受得緊,才不出門乾活,連鬱老太太都不出門。

-

鬱離沒理會身後的議論,一路來到鬱家。

在鬱家門前,她遇到回家的馮嬸子母女倆,馮元娘乖巧地向鬱離問好,鬱離不顧馮嬸子的阻攔,請她吃白米糕。

馮嬸子隻能無奈地讓女兒謝過鬱離,先是關心鬱離最近過得怎麼樣,然後說道:“鬱家分家了,以後你爹娘和妹妹自己當家作主,金娘她們也可以多吃一些,將身子好好地養回來,日子便要好起來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娘家。”

她也不去問鬱家分家的原因,見到鬱離,很是為她高興。

將心比心,她若是鬱離,肯定也會關心娘家的父母和妹妹們,擔心他們過不好,時不時會回來看看他們,反正都在同一個村子,走幾步路罷了。

現下鬱家分家,鬱家二房也算是苦儘甘來。

和馮嬸子聊了幾句,鬱離便進了鬱家。

鬱家的院門緊閉,估計是不想應付那些好奇的村民們,不過這難不倒鬱離,她直接伸手過去,栓著的門就開了。

鬱琴正好從灶房裡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根燒火棍,臉頰、衣服上都沾著煙灰,看著灰頭土臉的。

聽到動靜,她抬頭看過去,正好看到進來的鬱離。

“離娘!”她頓時就叫起來,“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鬱敬宗從房間裡跑出來,手裡拿著根棍子,揮舞著朝鬱離衝過去,“我打死你這攪家精……”

鬱琴臉色大變,大叫道:“宗哥兒,彆——”

她還是叫遲了,隻見鬱敬宗手裡的棍子被鬱離奪去,並一巴掌抽飛,整個人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摔到院子裡的草垛上,整個人埋在那裡。

三房那邊聽到動靜的鬱敬信和弟弟一起跑出來,看到倒栽蔥般紮進草垛堆的鬱敬宗,頓時嘎嘎嘎地笑起來,絲毫不給他麵子。

以前他們是不敢這麼笑的,不過現在嘛,大房有什麼了不起,反正已經分家了,各過各的,他們也不用再忍讓大房的人。

很快屋子裡的鬱老太太、陳氏等人也出來了。

看到這一幕,陳氏的臉色就沉下來,忙叫道:“宗哥兒,你怎麼了?誰乾的?”

她說著跑過去將紮進草垛裡的兒子拉出來。

鬱敬宗呸呸呸地吐出嘴裡的草屑,委屈地說:“娘,是離娘這攪家精,她又打我。”

陳氏看到他臉上又多了一個巴掌印。

前天的巴掌印剛消下來,這會兒又添一個,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氏很惱火,忍住氣對鬱離說:“離娘,你是當姐姐的,怎麼能隨便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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