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蠍星係梅奧星球東半球的大陸上,麵積約摸10000平米高大概十米的三層古堡裡,正在舉行一場,彆開生麵的王後295歲的生日盛宴。
奢華的古堡走廊上,身著燕尾服打著領結的俊美侍者們,舉止優雅地端著美酒佳肴,順著大廳的右側,魚貫而入進入金碧輝煌的大廳。
明亮潔淨的廳內,帶著濃烈原人類古羅馬時期西歐建築風格的牆壁上,鑲嵌著造型簡約複古的燈具。布置精巧,正慵懶地的散發瑩白的光暈,與大廳中央,一隻直徑十米發出的暖黃色光暈的巨大吊燈,相映成趣。
一個個打扮優雅得體的男士女士,或端著香檳,或舉著紅酒,麵帶矜持得體的微笑,相互問候。
或頷首示意,或愉悅地交談甚歡。
二樓中間的一間,門窗緊閉。
身著亮金曳地長裙,散著及腰銀發的王後,慵懶地歪在柔軟的花朵造型的軟椅上。長而卷的睫毛輕扇,她閉著眼稍作休息,以備應付接下來的宴會。微微仰起臉,任由王族特約外形管理管家,悉心地點綴著妝容。
“嘟嘟——”,門口的信號微閃。兩秒後,一個一身褲裝西服,渾身散發著淡漠氣息的乾練女士開了門,扶著門把手走了進來。湊到她耳邊,小聲地耳語了一會兒。
正在假寐的王後,放鬆的表情倏地一變,刷地睜開眼。
精致的修眉倒豎,一腳將跪在地上給她美甲的化妝師踹翻在地,克製著不要太過失態,一字一句咬牙道:“你說什麼!”
沉默服侍的外形侍者們,霎時被她突然的怒氣嚇得一抖。瞬間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戰戰兢兢地看著盛怒中的王後。
王後淩厲的視線射向李曄(褲裝西服的乾練女人),年輕的麵容上(新人類平均壽命長達1003歲,不到300歲的王後自然還很年輕)滿是猙獰。她嫣紅的眼珠子,眨眼間紅到發黑。秀美的臉頰努力地保持平靜,卻反而微微抽搐了起來。
王後飽滿的胸部劇烈地起伏著,聲音像是淬滿了冰渣子:“他去了狐狸精那裡?!”
乍一聽到”狐狸精”一詞,在場的所有外形侍者秒懂了。頓時又因為王後露骨的話,嚇得跟鵪鶉似的。
所有人身子反射性地一縮,開始默默努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一直理智冷靜的王後,像是忍到了極限的樣子。她陰著臉,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劇烈地喘息了一下。實在是胸痛的厲害,控製不住,低低地一陣咒罵出聲了。
旁邊聽著的侍者們臉一抽,恨不得戳聾了自己的耳朵!恨不能瞬間閃身跑掉!
——整個自由國度裡,能在王後口中算上“狐狸精”的,可不就隻能是那位麼!三王子的生母,芊芊王妃。
那是王的心頭肉兒,心尖尖兒啊!
王後殿下罵了就罵了,是不會出什麼大事,可他們這些不長耳朵的人……可就彆想討得了好!!!
沒錯,一旦涉及到王妃,他們英明的王,就是這麼不講理……
房間裡溫度猛地低了下來。
最後還是李曄女士看出了現場侍者的窘迫,深刻的有濃鬱白人輪廓的眉眼,掃了掃縮到角落的外形管家,見他頭都低到領口裡了,有些好笑又譏諷。
於是,隻好欠身,對著發怒摔一把摔碎了王冠的王後輕輕道:“殿下,剩下來的話,我要與您細說,不太適合太多人聽到。”
王後摔打的手一頓,血紅的嘴唇微抿了抿,眼神潰散地看了看李燁。
李燁平靜的看著她,王後暴怒的心瞬間被澆了一壺冰水,她有些回過神了。她自己剛剛,似乎表現的太有些失態了。
王後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垂頭斂目的眾人,心裡不知所謂。沉默許久,才皺著眉頭冷靜了下來。
可能因為情緒起伏太大,塗著寶石紅的手指仍然有些顫抖。李燁就這麼直直地看她,王後很有些尷尬,勉強僵硬地笑了下。
大概是現場的氣氛太沉默,讓她覺得自己很可憐可悲。王後昂著頭,克製地捋了捋鬢角的落發,努力深吸一口氣壓住洶湧的心緒,翕了翕嘴,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隻能無聲地擺手,譴退了所有侍者。
“說吧。”
可能是天生咬字方式比較奇特的原因,王後的嗓子,帶著與常人非常不同的奇特沙啞韻味。
侍者們可沒心思欣賞,他們得了特赦,都狠狠鬆了一口氣。努力克製著自己不慌張,儘量得體地走出房間。可剛出了門,就瞬間如被炸彈炸過的土渣一般,一哄而散了。
李曄瞧著,似乎嗤笑了下,不可置否。
她向王後欠了欠身,之後,步履閒適地走到門前上了鎖,才走回原位。神色淡漠地看著故作鎮定的王後,平淡的語氣似乎一點不受影響,平鋪直敘道:“王說,王妃身體不適,今晚他就不過來了。”
王後聞言,嫣紅的唇抖了抖,沒有說話。
李燁看她手都在滴血,瞥了下地上碎了的皇冠,無奈了:“王妃是真的不舒服,西城那邊傳來消息,王妃到現在都起不了身。”
王後“嗬!”地冷笑,立馬凶狠地瞪向李曄,完美的矜持,終於還是崩塌了:“狐狸精不舒服?那賤人什麼時候舒服過!他居然……聽她一句不舒服,就真的,能不來我的生日宴會……”
儘管她表情依舊高傲,可那凶惡的表情,卻更像一隻領地被侵犯的母獅子。精致的鳳眼,她的眼眶,紅到充血……
自從二十年前,那個長相妖異美麗的王妃從天而降,落到外出遇難失憶的王身上之後。伉儷情深的王與王後,感情漸漸就疏淡了,直至今日,徹底形同陌路。
王後太過驕傲,個性又太過剛硬,一直不肯對變了性子的王柔軟以對。偏偏王妃又是個如水的美人,強勢的王後與楚楚可憐的王妃,成了兩個強烈的對比,更是加速了今日的僵局。
“相知相守了200多年,居然因為短短二十載,麵目全非了……”知道李燁就是這樣一個人,王後也知道自己行為是遷怒,她頹然地坐回了軟座上,雙手捂住了臉,沉默了。
空曠的房間裡,李燁站得筆直,垂眸平靜地看著發呆的王後。軟榻上,王後坐的優雅,冷豔的麵容上一點軟弱之色都無,但任誰都能看到此時的她,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濃到化不開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