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了傅裡的飛船,花緋幾乎就撒開了。
上麵沒有其他人,花緋隨手解開了身上的小術法。
幻化的及腰長發慢慢變長直至腳踝,黑發猶如被一隻墨色的筆由上而下塗開,漸漸恢複成了墨色。通身的肌膚越加白皙細滑,襯著丹豔的唇色接近血紅。整個人有種水墨畫被畫師濃墨重彩著色了一般,豔到極致更顯清澈來。
傅裡一言不發地盯著看她的這番變化,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黝黑的眸色隨之慢慢深沉了起來,有種異樣的光芒。
花緋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飛船裡麵的裝飾引走了。
她睜著妖異的桃花眼,一副“沒見過大世麵”的四處張望個不停。
反正傅曼也不算旁人,她根本不用在意形象。
話說,傅曼的飛船真的好大啊!
寬敞的艙室設計的跟普通居所一般,有舒適的臥室、附有幾件相對較小的客房、簡潔大方的餐廳,再帶有好幾個衛生間,甚至還設有廚房。
跟她乘坐的民用客運飛船完全不一樣!
花緋東摸摸西看看,新奇的不得了:“傅曼,這是你的私人飛船?”
她頭卟一轉過來,傅裡的羽睫恰到好處地半垂了下來,遮住了他卷起濃墨的眸色。
不常開口聲音有些黯啞:“嗯,是我私人的。”
頓了一下,傅裡突然開口:“……知道我沒有說實話,你不問我真正的姓名嗎?”他忽然不想聽她叫他傅曼了。
傅裡緩緩抬起眼看向花緋,勾起嘴角,清淡的嗓音帶了絲絲莫名的情緒。
背對著他摸桃花造型台燈的花緋手頓了下,覺得他語氣有點怪,轉過臉歪頭看他:“名字很重要?”
認識他這個人就行了。名字怎麼樣,其實她也不是很在意。
傅裡聞言眉心輕皺,心下忽然有些煩躁。本來隻是一點微妙心思作祟,現在看她不在意,他就有點執意想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指揮官大人難得較了真,翹翹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說話也沒了之前的閒聊意味:“我覺得很重要。起碼告知真實的名字,是人與人之間,信任的第一步。”
花緋正忙著研究手上這個台燈,牙根沒聽出人家指揮官大人的複雜心思,她轉過頭背對著傅裡。
唔,這高科技的玩意兒應該怎麼開來著?
於是,一邊搗鼓一邊漫不經心丟出一句:“那你叫什麼?”
情緒微妙的起伏的指揮官大人:“……”
有種一拳打進棉花裡的淡淡憋屈之感。
一句話堵住了心口,讓人很有種不上不下的難受。傅裡難得起伏的心緒,忽然疲軟了下來……
半天沒聽到回話,搗鼓了一會兒,終於弄明白手上的就是個燈具。
花緋眨了眨眼,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向身上詭異地冒黑氣的某男:“怎麼不說話?”
把玩了一會兒無聊了,花緋直接棄了台燈。抬腳向芝蘭玉樹的立在一旁指揮官大人走來。
見他神情輕微有些窘迫,心下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可都告訴你真名了哎。”
傅裡:“……我是傅裡德曼。”
“哦……”
“我說,我的名字是傅裡德曼。”指揮官大人隱隱咬牙。
花緋抬眼看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哦。”
……就這樣?
指揮官大人那種無語凝噎的心情又來了。
他知道她很無知,但沒想到會是這個程度(人家總共星際年齡╮(╯_╰)╭才四歲不到哎喂……)。他作為星際第一指揮,不說聞家喻戶曉,也算是自成一個符號了。
聽到這個名字,怎麼也不該是這個反映不是?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指揮官後牙槽隱隱在搓動,這種突然莫名其妙的心塞,是怎麼回事!
花緋很不解,她不是已經點頭了嘛:“問什麼啊?你叫傅裡德曼,嗯,名字有點拗口。是個有身份的‘大人’。我都知道了啊,那還要問什麼?”
“……”
說的很對,他竟無力反駁……
……
沒有辦法愉快玩耍的兩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冷場了……
指揮官大人兀自憋了一肚子彆扭,一路上都沒有心情再找花緋交談了。全程木著張臉,一動不動地坐在一邊散發黑氣。
與他麵對坐著的某女心再大,也被這詭異的氣氛弄得心間惴惴。
飛船一降落,她就忙不迭地竄了下去。
指揮官大人見此,更心塞了。
他沉著眼站在艙門口,盯著那個血紅的背影。許久,給駕駛室裡的操控手傳了個音:“停到飛船場東出口。”
接著,深吸好了一口氣,才邁著長腿下來。
等傅裡過來的時候,花緋已經在一個出口處等著了。
看見他趕緊伸手拉住他胳膊:“我們去哪裡?”剛才慌慌張張跑下來,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
而且,這個破地方出口好幾個,她也不知道要走哪個出去。
傅裡低頭看了看她搭在他胳膊上手,心裡的鬱氣奇異地減了減。
花緋就這麼拽著人家胳膊,仰著臉等他回答。指揮官大人陰著不太明顯的臉,終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