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推開門,房間裡點著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映照在李牧之蒼白的臉上,更顯得他虛弱無力。
李牧之正倚靠在床頭,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似乎還在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蘇明走到床邊,坐下,輕聲問道:“感覺如何?”
李牧之聽到蘇明的聲音,緩緩轉頭看向他,眼神中帶著迷茫。
“先生……”他頓了頓,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蘇明靜靜地等著,並沒有催促。
知道李牧之此刻的心情一定十分複雜,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
過了好一會兒,李牧之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
“先生,我…我究竟是怎麼了?”
蘇明聲音溫和。
“你被妖物附身了,心智受控,讓你做了許多錯事。如今妖物已經被我驅除,你無需再擔心。”
李牧之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眼中掠過驚恐。
“妖…妖物?”他喃喃自語,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蘇明點點頭。
“不錯,那妖物在你身上隱藏極深。”
“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你已經安全了。”
李牧之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低下頭,雙手緊緊攥著床單,指節泛白。
他平複自己的情緒,良久,才抬起頭看向蘇明,眼中滿是感激。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蘇明抬手輕拍李牧之肩膀以示安慰。
“不必多言。”
他觀察著李牧之的神色,眉宇間仍舊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便柔聲問道:
“如今妖物已除,你可還記得被它控製時的感受?”
李牧之聞言,身子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眼神中掠過恐懼。
他嘴唇微微張合幾次,才艱難地開口道:
“……痛苦,難以言喻的痛苦。”
他的聲音沙啞,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
“像是無數鋼針紮入腦海,意識被撕裂,身體不受控製……”
他說著,好似又回到了被妖物控製時的恐怖場景。
蘇明靜靜地聽著,等李牧之稍稍平複後,才繼續問道:
“你可還記得,被妖物控製時,做過些什麼?”
李牧之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好似又回到了那個被黑暗籠罩的時刻。他顫抖著嘴唇,斷斷續續地講述了那段可怕的經曆。
“我,我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隻覺得頭痛欲裂,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然後……然後我就感覺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我的思想,我的行為,都不再受我的控製……”
他痛苦地捂住頭,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我,我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我去了城主府。”
蘇明眼神一凝,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我控製不住自己,我,我引誘了城主的女兒。我,我還給她下了毒。”
李牧之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低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