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城機場通往市區的機場快速路上,因為車禍發生了嚴重的擁堵,交警在岔路口引導著車流,事故地點拉起了警戒線,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
孫澤中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了頭部擦傷的趙宏元,目光掃過車禍現場,一輛車子屁股被撞扁,一輛翻車,另一輛大貨車車頭變形,橫著停在了道路中間,地上一片狼藉,有血跡流淌。
和孫澤中一起趕到的還有救護車,看著渾身血跡的劉廣安被抬上救護車,孫澤中一臉凝重,朝身旁一名工作人員揮了揮手,吩咐道:“安排人跟著救護車一起去醫院,有什麼消息立刻通知我,還有,和衛生係統那邊的人聯係一下,讓他們和醫院打個招呼,務必要調集最好的醫療資源全力以赴搶救,但凡有一絲希望都不能放棄。”
“好。”工作人員點了點頭,旋即去照辦。
孫澤中目送救護車遠去,轉頭看向趙宏元,見趙宏元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不由道:“嚴重嗎?先去讓人給你處理一下。”
“沒事,就是傷口有點流血而已,沒大礙。”趙宏元搖了搖頭。
孫澤中聞言微微點頭,目光再次掃過車禍現場,根據現場車子的位置以及地上的輪胎軌跡,孫澤中腦海裡仿佛浮現出事發時幾輛車子在事故發生那一刻的動態行進圖。
儘管擔任領導多年,但孫澤中早年是從業務崗位提拔上來的,也在一線乾過很多年,所以比起很多隻會坐辦公室指揮的領導,孫澤中算是有真材實料的領導。
在原地站了一會,孫澤中臉色變得沉重,看著趙宏元:“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廳,您應該也看出來了,這起車禍有些蹊蹺。”趙宏元苦笑了一下,“我懷疑昨晚去抓劉廣安時,就已經提前泄密了。”
“泄密?”孫澤中臉色難看,“怎麼會泄密?你這個帶隊的負責人是怎麼搞的?”
“孫廳,是我的責任,我願意承擔處分。”趙宏元一臉自責,不隻是劉廣安生死未卜,和劉廣安同車的兩名隊員也都受了重傷,這些都是趙宏元手下的兄弟。
“處分你有用嗎?如果處分能挽回這一切,我現在就擼了你。”孫澤中瞪著趙宏元。
趙宏元苦笑著沒說話,發生這種事誰也不願意看到,而在經曆了一開始的慌亂後,趙宏元現在已經迅速冷靜了下來,仔細回想著每一個細節,趙宏元甚至已經在心裡斷定這是一個陰謀。
“這讓我如何跟廖書記交代呐。”孫澤中看著事故現場喃喃自語道。
“孫廳,是我的責任,您處罰我就是,這樣您也好跟廖書記交代。”趙宏元道。
“怎麼,我是那麼沒有擔當的人?”孫澤中沒好氣地看著趙宏元,“你也跟了我好些年了,知道我的為人,出了事情,我不想去追究誰的責任,我現在隻想知道這起車禍是單純的意外,還是背後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你明白嗎?”
“孫廳,我明白。”趙宏元目光凜然,同孫澤中對視著,趙宏元已經領會到了孫澤中眼神傳遞的意思,他跟了孫澤中多年,兩人是有默契的,趙宏元也明白,孫澤中這是在給他機會,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去查吧,拿出你趙宏元的本事來,掘地三尺也好,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罷,但凡是有一絲疑點,都給我查出來。”孫澤中淡淡道。
“嗯。”趙宏元點了點頭,很快就離開了現場。
孫澤中在原地呆了一會,圍著車禍現場轉了幾圈後,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
沒有多呆,孫澤中上車前往醫院,此刻劉廣安正在搶救中,孫澤中在醫院呆了半個多小時,手術還在進行中,孫澤中便先行離開來到省大院。
正逢午休時間,省大院十分安靜,孫澤中來到廖穀鋒辦公室時,推門看到的是廖穀鋒站在窗前抽煙的背影。
孫澤中見狀臉色一肅。
“來了。”廖穀鋒轉過頭,將手中的煙頭掐滅,走到沙發上坐下。
“廖書記,對不起,是我的失責。”孫澤中走過來,開口就將責任攬下。
“現在說這個沒用。”廖穀鋒擺擺手,看著孫澤中,“我就問一句,劉廣安能活嗎?”
孫澤中搖了搖頭:“現在不確定,我剛從醫院回來,目前還在搶救中,我讓工作人員有消息就通知我,不過可能不太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