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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駱飛的話,馮運明疑惑地看了駱飛一眼,駱飛變卦可真是夠快的。
想到剛才秘書跟他的彙報,馮運明似乎隱隱有些明白過來,嗯,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其中似乎有什麼道道。
見馮運明不說話,駱飛皺眉道,“怎麼,運明同誌有什麼疑慮嗎?”
“沒有,我遵照駱書記的指示去辦就是。”馮運明笑嗬嗬道。
就在駱飛和馮運明交談時,喬梁正在辦公室和葉心儀邊喝茶邊閒聊,兩人難得有這樣的時間和機會。
喬梁點燃一支煙,輕輕吸了一口,隨即吐出一團煙霧。
喬梁看著嫋嫋的青煙在眼前彌漫擴散,帶著沉思的眼神,輕聲道,“心儀,我想問你個問題。”
“喬大縣長,請問。”葉心儀看著喬梁。
喬梁沉默片刻,突然道,“心儀,你相信貪官的懺悔嗎?”
葉心儀一愣,“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這個……”喬梁呼了口氣,“或許是因為最近出事太多的緣故吧。”
葉心儀點點頭,或許喬梁想起這個問題,和苗培龍剛出事有關。
想了想,葉心儀搖搖頭,“不,我不會相信大多數貪官的懺悔,甚至,有時候,看到他們的懺悔,我會感到惡習。”
“為什麼?”喬梁微微一怔,似乎葉心儀這個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葉心儀嗬嗬一笑,“你想想啊,那些人,不落馬個個都是清正廉潔,義正詞嚴;一落馬呢,就都裝模作樣開始靈魂懺悔,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但其實在我看來,不管他們如何地入戲,演技多麼好,都喚不起我哪怕一星半點的塊感。我經常覺得,他們的所謂懺悔更像是一種嘲諷,一種你奈我何的諷刺。”
喬梁看著葉心儀沉思不語。
葉心儀繼續道,“其實我覺得,麵對貪官的懺悔,有些問題應該說說清楚。”
“什麼問題?”喬梁又吸了一口煙。
葉心儀道,“首先,那些貪官是最自私的動物,他們不斷演繹、製造著人性的叢林。邪惡和陰暗使他們不但不屬於大眾,甚至都不屬於人類。最令人難以容忍的是,他們濫用了公眾賦予的權力,辜負了群眾。說實話,哪個貪官的權力是群眾賦予的?大眾憑什麼要背這個鍋?讓群眾既要背鍋,還要為那些貪官的懺悔喝彩,怎麼說都給人一種武大郎擔心西門慶體力的感覺……”
喬梁忍不住笑起來,“你這話說的有點意思。”
“嗬嗬,豈止是有點意思。”葉心儀笑了下,接著道,“我一直認為,當斂財成為貪官的人生目標,他們在事實上就已經背叛了偉大事業。當那些貪官靠投機鑽營形成優勢社會地位和特權階層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站在了群眾的對立麵。貪官們生活神秘化,做派官僚化,關係綠林化,思維資本化,他們早就形成了一個特征鮮明、嚴重侵害群眾利益的階層。
貪官是我們事業最凶險的敵人,他們讓我們為之奮鬥的大廈的基礎越來越沙漠化。他們既然把群眾變成腐敗的製度性成本,群眾便有充足的理由讓他們付出代價。他們從來都是我們為之奮鬥事業的癌症,我認為,今天我們同貪官之間的鬥爭,就是你死我活的敵我矛盾。我們大眾和貪官,隻能有一個勝利者,隻有大眾獲得勝利,社會才能不斷持續向前發展。”
“說的好。”喬梁微微點頭,葉心儀說的很有些道理。
葉心儀繼續道,“其實,你認為那些貪官真的會相信他們自己的懺悔嗎?看著那些侃侃而談、不知道是在懺悔還是在述職的貪官們,我們很難相信這些邏輯清晰的人平日會對自己無量無邊的罪孽一無所知,東窗事發之後才恍然大悟,而且還能夠深度懺悔。一個幾十年的慣犯,如果自首後懺悔,可信;一個被抓後才開始的追悔莫及,常常是逗你玩,這是套路。鬼才會信,反正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