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剛依然沒有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沈悅,表情中那種值得玩味的濃稠,愈發的濃烈了。
沈悅是見過世麵的,但當他麵對這種濃稠的時候,心裡還是很慌。
看起來,不拿出點真格的,寧剛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寧半秘,今天我來,就是要糾正錯誤的。其實吧,要按我的脾氣,早就應該糾正了。”
“之前,我也多次催促過下麵的辦事人員,讓他們儘快給出一個明確的結論。有了明確的結論之後,我就可以按正常的程序走了。”
“可是呢,下麵的人辦事的效率你也知道,總是拖拖拉拉的,你推一下,他們就動一下。要不然的話,這件事早就解決了。”
說到這兒,沈悅端起茶杯,咕咚咕咚一口氣把茶杯裡麵的茶水喝了個乾淨,好像是在壓製內心的怒火。
“寧半秘,我不是跟你訴苦,因為這件事,我受到了多少無端的責難,隻有我自己心裡最清楚。那種被人誤會的滋味,我想起來就難受。”
寧剛這時候插了一句:“沈市長,我們應該是感同身受吧!”
沈悅當然明白寧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苦笑了一下說道:“和我相比,你承受的心理折磨,應該更大一些。畢竟你是直接的受害者嘛!這件事,我一定會儘快處理,不能讓你再繼續忍受這樣的折磨了。”
“對了寧半秘,我想問一下,你準備在沈周市待多長時間?”
“最多三天。”
寧剛伸出了三個手指頭,這是在表明,三天是他給沈悅的最後期限。
沈悅吸溜了一下空氣,頗感為難地說道:“三天時間,確實少了一點,不過你放心,我就是把所有的工作都放下,也會專心辦這件事的。”
說到這兒,沈悅咬了咬牙,好像是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
“行!就三天,三天之內,我一定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複。不知道這樣做,你滿意不滿意?”
最後的這句詢問,沈悅實際上是在試探寧剛的底線。
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能讓寧剛滿意了,也許他就不再追究,之前在沈周市公安局法醫鑒定中心說的那些事了。
寧剛卻皺起了眉頭。
“沈市長,這次我回來,是專程為徐老師而來的。前兩天,我在正新市人民醫院看到了徐老師。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
“我不知道,徐老師的事是明擺著的,當時冀世強向她發難的時候,有許多人都看著,其中也包括我。我不知道,像這樣一個非常明晰的案件,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明確的定性?”
在這裡,寧剛用的詞語很巧妙。
他隻是說,沒有明確的定性,並沒有說已經定案。
沈悅說:“對案件的定性,應該是執法人員的工作,我們這些人,不管自己的權利有多大,都不能乾擾正常的司法程序。這件事,我沒辦法給你任何的答複。”
寧剛知道,沈悅這一段話,明顯是在推諉,他還是想把冀世強保下來。
想到這兒,寧剛看向沈悅,說道:“沈市長,我是這樣想的,你不願意乾擾司法,說明你是公正的。可我有一個擔心,既然對我的處罰,有你的因素在,由此來推測,也會有你的因素在呢?”
“這一點,你不得不慎重考慮。剛才你也說了,那種被人誤會的滋味,會非常難受,如果在這件事情上也存在著誤會,那你豈不是更難受了?”
沈悅咬了咬牙,說:“那就請寧半秘給我指條明路吧。現在呢,我是左右為難。”
“摻和這件事吧,會被人說成是在乾擾正常的執法,不摻和這件事吧,就像你剛才說的,又害怕這裡麵有我的影子在。我不管怎麼做,好像都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