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呷了一口茶,稍稍平複了心境後又將茶碗放下,似乎對當日發生的情形仍然有些後怕。
“卻不想就在夜晚歇息之時突遭凶獸群襲擊,若隻是凶獸眾多倒也不甚要緊,最要命的是其中竟然有一頭戰力堪比人族通神境界中期之高階凶獸。
以當時石某兩位犬子的武道修為境界,哪裡會是這頭窮凶極惡的高階凶獸對手,就連其隨意拍出一掌亦是無法擋住。
一場大戰中石某的兩位犬子身受重傷,若非尊父仗義挺身與凶獸血戰,兩位犬子早已隕落。
石某兩位犬子得以保全性命,但尊父卻遭到凶獸重創瀕臨死亡,足足經曆旬月之久傷痛方才漸漸恢複。
此等大恩,石某永世難忘!”
心中猜想被證實,何楊暗道:“無怪石管事如此恭敬,原來竟是這般原由。”
兩人從石敢當身後邁出,齊齊向何楊躬身行禮道:“石勇、石敢見過何楊公子!恩公何淩霄高義之舉,我二人未敢片刻相忘,時時愧疚無以回報,卻不知恩公為何不親自前來我石氏家族?”
何淩霄舍命相救的原來便是這二人。
何楊伸手扶起石勇、石敢二人,抱拳回禮道:“兩位石公子,何楊幸會了。家父因留守於地靈城中主持清剿凶獸大局,不能親身前來石氏家族拜會,還望莫要見怪。”
見石勇、石敢麵目失望之色,何楊又道:“以當下情勢,想來無需多日兩位石公子便能與家父再次會麵,屆時家父定然登門拜訪。”
二人歎了口氣道:“如此甚好,多謝何楊公子。”
石敢當道:“何楊公子,此番曆儘艱辛,從遙遠的地靈城前來我石氏家族,定是有要事。若需石某出手,儘管直言不諱,我石氏家族必定舉全族之力,鼎力相助!”
對於石敢當一片赤誠之心,何楊不忍拒絕,隻得開口道:“小子何楊謝過石族長!如蒙不棄,叫我何楊便好。
我三人冒昧登門,確有要事請石族長相助。”
石敢當改口道:“何楊賢侄,有事儘管道來,便是要石某刀山火海中闖蕩一圈,石某也絕無二話!”
何楊聞言暗自額首,這石敢當果然是性情豪爽、有恩必報,且不惜舍去性命之人。
當下說明來意,眾人聽得驚疑不定,一片嘩然之聲四起,原以為何楊小公子等一行三人此來是為求助,卻不曾想竟然要作此驚天謀劃。
何楊又道:“若是我天武大陸所有城池不能一同出手清剿,致使凶獸四下逃竄,勢必會增加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故而小子懇請石族長召集各大家族,謀定而後動。”
觀何楊公子小小年紀,這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並未作任何思忖,石敢當當即便問道:“在戰力如此告絕,且如此勢眾的凶獸圍困下,我天武大陸中央之城尚處在苦苦掙紮中,於危局中尋找那一線生機,又豈能談到主動出擊,一舉蕩平凶獸之患?
不知何楊賢侄對此舉有幾成把握?”
其言下之意在場眾人無不明了於心——以中央之城各大家族高出地靈城不少的戰力,自保尚且堪憂,你地靈城一眾武修又哪來的這般壯誌雄心?
此前三人早有商議,情知若不展現出自身武道實力,斷難說服石敢當挑頭召集各大家族商議此事,何楊向楊堅使了個眼色,後者立時散去《斂息訣》道:“石族長,老夫得罪了!”
一身偽神修為境界的元力激蕩而出,神識之力鎖定在石敢當神魂靈體上,楊堅世外高人儀態儘顯,微微一笑道:“還請石族長細細體會。”
僅僅隻是施展出兩種手段,石敢當便呆滯在當場,分毫動彈不得。
肉身被禁錮,體內靈力亦被壓製,運轉不暢,最要命的便是其神魂靈體上感知到巨大的威脅。
這絕非錯覺,石敢當能清楚察知,若非當麵之人精準控製著神識之力的輸出強度,自己識海內的神魂靈體早已遭受到重創,甚至可能崩潰消散。
這是什麼古怪的力量,怎會強大至斯?!
石敢當驚駭欲絕!
兩種力量發出不過數息時間便收回於體內,《斂息訣》運行,楊堅負手而立,又恢複了一副世外高人的風範。
如同剛從水中被打撈出來一般,石敢當渾身淋漓的大汗打濕了衣衫,這並非畏懼膽怯,實在是巨大壓力之下難以自製。
自修武以來從未感受過如此危機,石敢當巔峰神魂境界的武道修為在楊堅麵前竟然顯得如此的不堪一擊,全無半點還手之力。
稍稍平複了一陣顯得有些急促的呼吸聲,石敢當小心發問道:“敢問前輩當下是何等武道修為境界?”
楊堅注視著石敢當,儀態從容,口中淡淡吐出兩個字:“偽神。”
“什麼?!偽神!這是何種境界?”石敢當問道,雖從未聽過,但此人之武道修為境界足以令自己仰視。
何楊接口道:“‘偽神’乃是巔峰神魂境界之上,距離真神境隻差一線。”
屋內十餘人一片騷動,小小的地靈城內竟然有武修超越了巔峰神魂境,這簡直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