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在那些人的眼裡,他隻配卑賤的活著,甚至連卑賤二字都是侮辱。
他的母妃是最低賤的婢女,父親是青樓楚館的花魁,母妃又曾是妓子,所以生下來的他,亦是卑微。
他的存在,便是為了襯托那些尊貴的公子與小姐。
哪怕是最不受寵的庶子,都比他優秀。
“譚曉”秦宸垂眸,“你誤會我了。”
“不,我不誤會你,我恨你!”
譚曉緊緊的咬著嘴唇。
他的臉色蒼白,淚水從清澈的雙眸中流淌了下來。
“你恨我也是應該的,我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秦宸苦笑一聲,“但是,當初若非是你救了我一命,我恐怕已經死了。”
“你”
譚曉震驚的看著秦宸。
當初在山澗內,他為了尋找靈草,誤入了瘴氣,險些喪命。
是他路過時,將他拖了上來。
可他竟然還記得這件事,還說是他救了他?
不可能啊,他從來沒有做過這件事。
“秦宸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秦宸淡然淺笑:“你忘記了嗎?當初我被蛇群包圍,是你冒死把我從蛇堆裡拽了出來,我才撿回一條命,你為了報恩,把我送去了軍營,這些年我也幫助你很多,彼此之前的賬,一筆勾銷了。”
“我”譚曉張了張口,卻發覺喉嚨乾澀的厲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來找你,是因為南老夫人的緣故。”
譚曉愣愣的眨巴了下眼睛,他的目光中含著茫然:“為什麼?”
秦宸斂眸:“我母親病重,我想請你替我看望一下他。”
譚曉呆住了。
秦宸的母親,不正是那位曾經的青樓妓子嗎?
“秦宸,你母親病重,找我乾什麼?”譚曉苦笑著搖了搖頭,“更何況,我不懂醫術,你母親若是病重,我也束手無策。”
“譚曉,我母親的病,你肯定能夠治好!”秦宸握住了譚曉的肩膀,目光堅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家族,可你救了我,我就一定要感激你,這是一百兩銀票,拿著吧。”
譚曉的目光僵住了。
他給他錢,隻是為了感謝他?
譚曉深呼吸了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他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不用,你的銀票我不會收。”
“譚曉,我知道你不缺這一百兩銀子,可你的救命之恩,必須要用這些銀兩來償還。”秦宸的聲音溫柔。
譚曉的心跳加快,臉色通紅。
原來,他在他的心裡,並非是那種貪財的女孩兒?
“既然你執意要還,我也不推脫了,”譚曉勉強一笑,“等我有空,再去你府上拜訪。”
說完這話,他掀開錦被,穿鞋下地。
“你稍等我片刻,我去洗漱一番,待會兒陪你回府探望。”
譚曉的聲音很是動聽。
這聲音像是羽毛拂過心湖,泛起層層漣漪。
秦宸抬頭凝視著少女離去的背影,目光逐漸轉暗。
大廳之中,男人坐在太師椅上,他手指輕撫著扶手,英俊而沉穩。
他的目光掃向了跪在大廳中央瑟瑟發抖的男人。
“林伯父,”男人薄唇輕抿,“我不管你和譚姑娘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我母親的性命危機,還勞煩你務必儘力去醫治他。”
林家主額上的汗水順著鬢角滑落下來,他滿頭虛汗,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