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臉紅脖子粗的道:“某隻是個庶吉士罷了。”
他覺得這個譚曉的腦袋裡裝的都是漿糊,所以決定再提醒幾句,免得他繼續犯傻。
“沈安是文官之首。”
韓琦看著他的雙眼,認真的道:“某已經告訴你了,可你依舊執迷不悟,某無奈,隻得勸諫一二。”
譚曉譏諷道:“文官之首?那又如何?”
韓琦誠懇的道:“他的地位比某高出許多,他若是發怒,某隻能引咎辭職。你……你是文官吧,你應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譚曉哈哈大笑,指著韓琦說道:“你竟然威脅某?”
韓琦苦澀的道:“某隻是想提醒你,莫要自誤!”
譚曉收斂笑容,緩緩踱步,說道:“韓琦,某知道你很欣賞沈安,可你要知道,這個沈安可是殺了人的。他殺人時可不管這是什麼人,隻要惹了他,那就得死。你若是敢和他走的太近,那麼某就會告訴陛下,讓他小心一些。”
韓琦的嘴唇動了一下,譚曉說道:“某不會去告密,不過卻能讓陛下警惕。韓琦,你可知道,在陛下看來,你們這些臣子就像是土匪,他需要防備土匪,所以會用儘一切手段去鏟除掉。”
韓琦的額頭上浮起了汗珠,他看向沈安,“待詔……”
“韓公。”
沈安笑吟吟的道:“您放心,咱們隻談公事。”
韓琦心中稍安,看向了譚曉。
譚曉說道:“某這次奉命巡查各地州府,結果卻遭遇了刺殺,那人逃跑之際還扔出火藥包,炸毀了一座糧倉。若非是有人救援,某就危險了。韓琦,你知道某的性子,最恨的就是這些背後捅刀子的小人,某若是回京就去告禦狀,你可準備好了?”
韓琦的嘴唇顫抖了一下,“某……某準備好了,你放心去吧。”
他這是破罐子破摔了。
譚曉微笑道:“如此甚好。某會寫奏疏稟告陛下,到時候……你準備好辭呈吧。”
說完他拂袖離去。
他的身姿筆挺,目光堅毅,讓韓琦忍不住問道:“待詔,某真的會倒黴嗎?”
沈安點頭道:“確實會。”
韓琦苦笑道:“某這些年雖然沒有建樹,但總體來說兢兢業業,為何……為何會有人嫉妒某?”
沈安微微側身,避開了這個問題,說道:“這是個人原因,您無須掛懷。”
韓琦的神色漸漸黯然,然後問道:“待詔,某該如何呢?”
沈安想了想,說道:“韓公您不用急,等陛下召見您時自然知曉。”
韓琦搖搖頭,“待詔,韓某不是貪戀權勢,隻是想著能為陛下分憂……”
這話說的情深意重,連沈安都動容了。
他點頭道:“韓公,您忠君愛國的心思沈安理解,可您想過沒有,您的才華並不足以影響陛下,所以您還是歇著吧,這樣對您更好些。”
韓琦歎道:“可韓某就喜歡做事。”
這話有些矯情了。
沈安笑眯眯的道:“喜歡做事可以,但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這是勸誡。
沈安看似在勸誡韓琦,實則卻在警告他,不許給他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