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歐陽修猶豫了一下,說道:“此事容後再說,某先走了。”
韓琦拱手送走了歐陽修,等他走後,韓琦問道:“譚侍郎,那位沈待詔和你有舊怨?”
這句話問的很是隱晦,可譚曉卻明白他的潛台詞,就微笑道:“某從未和那位待詔有過交集,韓相多慮了。”
韓琦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如此某就放心了。”
歐陽修回去之後,把沈安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趙曙。
趙曙沉默良久,突然問道:“朕若是不答允呢?”
歐陽修愕然道:“陛下,沈待詔此舉乃是為民請命,您……”
他有些失望。
趙曙竟然想用強硬的手段阻止嗎?
你這樣會激化君臣關係,更何況那些朝臣……
你這是在作死呀!
趙曙緩緩抬頭,目光冰冷:“沈安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妹妹,此刻肯定在想辦法救援,若是此刻攔住他,朕擔心會激發他的血勇之氣,到時候他會衝鋒陷陣,殺出一條血路去。”
歐陽修被嚇壞了,趕緊說道:“這樣吧,此事包在某的身上。”
“歐陽公?”
“某去勸誡他。”
歐陽修一溜煙跑了,趙曙苦澀的道:“歐陽公一貫不參與政事,今日為何這般積極?”
陳忠珩說道:“興許是因為沈安的緣故,畢竟兩人曾經是摯友。”
趙曙微微頷首,“他既然去勸,想必會成功。隻是他若是阻攔,這個恩情朕怕是得記住。”
陳忠珩說道:“官家仁慈,自古以來都少不得英雄人物,若是沈安不顧一切,那您就算是記住他這份情分也不值錢。可若是沈安退縮了,那您自然會感念,可這便足夠了。”
趙曙點頭讚賞的道:“你跟隨朕多年,看問題越發的清晰了。”
陳忠珩謙遜的道:“奴婢隻是想到了這些罷了。”
趙曙微微搖頭,覺得自己最近有些多愁善感了。
“罷了,此事交由沈安去做。”
稍後消息傳遍了朝中,韓琦的府邸中,幾個官員坐在桌子邊上,神色嚴峻。
“沈安已經開始行動了。”
韓琦說道:“他買了宅子,準備住進去,然後開始募捐。”
這個動靜讓大家有些措手不及。
“他竟然要捐款……這是要逼迫那些文人去做事。”
“文人的骨子裡驕傲,他們寧折不彎,沈安若是真的拿出錢糧去賑濟,那些文人不但不會領情,反而會恨他入骨,所以此事……”
韓琦喝口茶水潤喉嚨,說道:“若是換做彆人,某不信那些文人會屈服,可沈安……”
他看向一個官員,“王弼,沈安此人的手段厲害,他若是真的拿出錢糧去賑濟百姓,你認為會如何?”
王弼皺眉道:“沈安的手段陰狠毒辣,一旦開始施行,那些世族子弟和勳貴子弟都不敢去碰觸,至於普通百姓,那就是羊群,一旦被驅逐,整個汴梁城將會陷入無邊混亂。”
“那時就是天下大亂。”
韓琦的眼睛亮晶晶的,“可沈安卻依舊敢乾!”
王弼點頭,“這樣的膽量非凡,某佩服之至。可他此舉卻太過冒險,若是被文人抵製,或是遭遇到那些世族子弟的圍攻……”
這種事曆史上比比皆是,每逢大災,那些世族子弟總能找到各種理由推脫自己不捐錢糧,甚至會引發騷亂,讓地方無力救助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