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點點頭:“可他為什麼會投奔臣?”
歐陽修說道:“因為陛下病了,朝中無人能擋住沈卞的腳步,所以他們害怕了。”
沈安說道:“可臣並未露出絲毫端倪。”
歐陽修笑道:“他們不敢把事情做絕,所以就試探你。可惜啊!你太謹慎了,沒給他們機會。”
“他們是誰?”
沈安想起剛才譚曉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微微歎息。
歐陽修笑道:“這個嘛……等你以後遇到了他們就知道了。”
“待詔,您的臉色不大好。”
車廂裡暖洋洋的,沈安躺在軟榻上睡著了,聞小種見他的臉頰泛紅,就低聲叫醒了他。
“回去歇息一夜,明早就啟程回京。”
“是。”
聞小種扶著沈安出來,見他依舊昏迷著,就擔憂的道:“待詔,您這是怎麼了?”
沈安睜開眼睛,虛弱的道:“可能是風寒吧。”
“奴馬上就去買藥。”
聞小種出去,譚曉從側麵走了過來。
“待詔,您怎地……”
沈安閉目養神,“某有些倦了。”
譚曉見他疲憊的樣子就勸道:“待詔,不若休息幾日吧。”
“不必。”
沈安緩緩坐直了身體,譚曉急忙過來攙扶他,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著他進了屋內。
“待詔,您先前……”
沈安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譚曉躬身告辭,隨即就聽到了沈安喃喃的道:“那個沈卞啊……他這般急切的想上位,是想讓文彥博忌憚他呢!”
譚曉站在門口,心中駭然:原來他知道了。
沈安靠在軟墊上,眉間微蹙,仿佛是在思索著什麼。
“文彥博啊文彥博,你的野心太大,所以得罪了人,於是被孤立了,你的那些門生也跟著倒黴了。”
文彥博在文官中威望極高,但同樣的,他也得罪了人。
他是三司使,權利很大,可同樣也得罪了許多人。
比如說韓琦和曾公亮,這二人都是首相,但兩人卻互相掣肘,所以文彥博在朝堂上也是左右逢源。
他得罪的人太多,而且各自都有靠山,所以沈安覺得文彥博遲早會栽跟鬥。
而現在就是時候了。
韓琦和曾公亮聯袂上書彈劾文彥博,再加上其它勢力推波助瀾,於是文彥博的政敵們趁機出擊,最終導致文彥博灰溜溜的逃離了京都城。
這就是群魔亂舞的場景,而這個時代的官僚製度就像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牽扯到了整個社會。
“這個世界太殘酷了。”
沈安唏噓著,聞小種在一旁說道:“待詔,您說沈卞是不是也想借此機會翻盤?”
“不。”
沈安搖頭,“他肯定不會。”
“為啥?”
聞小種的智商不夠用了,沈安微微皺眉道:“若是想謀逆,沈卞應當選擇在今年之類。”
“可今年冬天不會下雪。”
沈安笑道:“所以他不會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