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看著那扇虛掩的窗戶,淡淡的道:“國舅,你的女兒在偷窺。”
裡麵傳來了譚曉的聲音,“某沒有女兒。”
沈安說道:“你若是不認識果果的話,可否請她出來相見?”
裡麵沉默片刻,說道:“她才十二歲,不宜拋頭露麵。”
沈安歎息一聲,說道:“國舅,這些年來你隱忍蟄伏,甚至甘願屈居人下,可曾後悔過?”
窗戶打開了,譚曉看著沈安,嘴唇發白,“你”
“某當然不後悔。”
沈安看著他說道:“因為某當初在京都時,和你差不多。”
譚曉微微仰頭,眼眸中全是血絲,咬牙切齒的道:“某不後悔,隻恨沒能報仇雪恥!”
“你錯了。”
沈安說道:“當年某被官家貶斥出京城時,那種絕望的感覺你根本就體會不到。若非是遇到了果果,某早已死了,所以說你比某幸運,因為某現在活的好好的。”
他的眼睛明亮,“你也看到了,這天下的富庶讓人嫉妒,但更讓人羨慕的卻是權勢。某雖然不懂經營,但卻明白一件事有錢的人最大,有權的人最狠,而且還不講道理,因為他們不講規矩你若是不肯幫忙,某不敢保證國舅府能安穩。”
譚曉冷冰冰的道:“某不會背叛自己的兄弟。”
沈安搖搖頭,“國舅,你錯了。你的兄弟隻有你一個,他們不可能會來救援,而你的敵人會趁機鏟除異己。”
他指指周圍,“此地的防守很嚴密,你若是不答應,那就等著被亂刀砍死吧。”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譚曉盯住他,目光漸漸柔軟。
沈安微笑道:“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你做過什麼,你自己清楚,所以今日某來隻是提醒你罷了,不管你信或是不信。”
譚曉的目光越發的柔和了,“謝了。”
“那些護衛你準備怎麼辦?”
譚曉指著遠處的幾個護衛說道:“你們都得留下。”
沈安點點頭,然後拍拍沈諒的肩膀,轉身走了。
譚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彎處,說道:“都下去。”
“是。”
等屋內沒了外人後,譚曉靠著牆壁坐下,喃喃的道:“你們不是說某會死嗎?那為啥他還會來告訴某,這是為什麼?”
“國舅,許久沒喝酒了。”
房間裡突兀的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嚇了譚曉一跳。
“誰?”
“你猜呢!”
一個男子推開門,手中拎著酒壺,滿臉堆笑的道:“來嘗嘗咱家釀製的葡萄酒。”
“你是誰?”
譚曉警惕的看著他,“莫要胡來。”
他拔腿就朝著床榻奔去。
男子攔住了他,“國舅稍安勿躁,待某給你斟酌斟酌。”
他斟酌了一下,然後舉杯道:“國舅請。”
譚曉遲疑了一下,然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即呸呸呸的吐掉了。
“好酒!”
譚曉讚賞了一句,隨後看向男子,“你是誰?”
“某姓陳名順,乃是陛下身邊的近侍,奉旨來找你問話。”
陳順的臉上浮起了笑容,說道:“國舅,您是聰明人,該知道某的來曆,所以彆耍花招。”
譚曉搖搖頭,“某不知道,你再問便是。”
陳順歎息一聲,“國舅,您真的想知道?”
“某不稀罕。”
譚曉的神色堅毅,仿佛對自己的命運有著必勝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