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陳忠珩看著沈諒笑了起來,沈諒也跟著笑了笑,然後問道:“敢問公公可曾聽說過‘病入膏肓’之說?”
陳忠珩的表情凝滯了一下,緩緩頷首道:“老奴聽說過,據說這是古今皆通用的說法,病症越重者,往往壽元不長。”
沈諒歎道:“那就錯了,這是胡說八道,因為……這世上壓根就沒有真正的絕症,它隻是個說辭罷了,隻要熬過最艱難的階段,那麼就能慢慢恢複健康。”
陳忠珩的眼睛一亮,“沈待詔果然學識淵博,竟然連這個都懂。”
“這算什麼?”
沈諒傲然道:“某曾經在西北曆練了數年,見識過許多事,包括這個。”
他舉手,手指頭上纏繞著一截繩索。
“這是……毒藥?”
陳忠珩駭然道:“那豈不是說沈待詔……”
“是啊!”
沈諒收斂了傲氣,苦笑道:“某在西北的那兩年,每日就是琢磨著逃命的法子,所謂的絕症,隻需尋一處偏僻之地藏匿,等風平浪靜之後就悄然離去……”
陳忠珩肅然道:“這是膽魄,隻是太危險了。”
沈諒點點頭,“某知道,不過……某覺著自己運氣好,從未被抓到過,所以就僥幸存了下來。”
陳忠珩唏噓道:“沈待詔果然是有福氣的。”
沈諒矜持的道:“此次沈某奉旨辦差,卻無意間發現了些事,於是趕緊跑了出來,哪曾想……哎!”
他看著陳忠珩,目光炯炯的道:“此事關係重大,若非是沈某機緣巧合遇到了太宗皇帝,否則必定要爛在肚子裡,哪怕是死,沈某也不願意給彆人惹麻煩。”
這話讓陳忠珩不禁肅然。
沈諒的身份高貴,他若是捅出去,那麼肯定會掀起波瀾。
陳忠珩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著,然後拱手道:“既然如此,沈待詔且放寬心,待到時候有人找上門來,沈待詔就直接交給某便是。”
沈諒鬆了一口氣,然後再三叮囑,“某已經決定投奔了太宗皇帝,希望沈待詔保密。”
“那是自然,沈待詔儘管放心。”
陳忠珩送走了沈諒,心情愉悅的道:“竟然有人在背後謀劃太子之位,真是蠢貨。”
……
“你怎麼還不睡覺?”
郎中看到了站在窗邊的沈安,頓時就怒斥道。
沈安回身看著他,認真的道:“郎中,我想知道一件事。”
郎中不耐煩的道:“快說吧,說完早些歇息,明日好好看病。”
沈安說道:“郎中可知道當今聖人有幾個兒子?”
郎中想了想,“陛下的龍嗣有二十餘,其中嫡出的隻有五人。”
沈安點點頭,又問道:“除去太子外,剩下的是誰?”
郎中皺眉道:“你問這個作甚?”
沈安認真的道:“某在查探一樁案子。”
郎中冷笑道:“小孩家家的少摻和,這個不適合你。”
“某隻是閒來無事罷了。”
沈安拿出錢袋子,扔了過去:“這是賞賜你的。”
郎中打開錢袋子,先是一驚,然後歡喜的道:“竟然是碎銀子?”
碎銀子雖然值不了幾文錢,但對於郎中來說卻極為珍貴,足夠他買半斤肉。
沈安說道:“好生照顧那個小女娃,她叫郎寧,乃是某的侄女。”
郎中愕然道:“大人莫不是在玩笑吧?”
沈安說道:“某像是在玩笑嗎?”
“不像。”
郎中仔細看了他的神色,確定沒有任何玩笑的意思,就說道:“你放心,某一定竭力治好她,不過她的病可是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