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回屋睡了一會兒,等醒來時,聞小種正在吃飯。
“大人,那邊有人盯梢。”
他的臉上依舊有些青紫,沈安喝口粥,問道:“那是何人?”
“是張八年,他昨夜盯著這邊,今早又盯著咱們府上。”
沈安笑了笑,說道:“這個人……你說他是敵是友?”
聞小種遲疑了一下,“大人,您說呢?”
沈安摸摸下頜,說道:“他既然盯著咱們,說明是想探查些消息……可若是敵人的話,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來試探,或是直接刺殺某……這樣的話,汴梁城中會血雨腥風,某估摸著他也討不了好處……可他卻選擇了暗探。”
聞小種說道:“大人,這等人不簡單。”
“不管他怎麼想,反正咱們隻管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至於旁人,與吾何乾?”
“大人英明。”
聞小種低聲讚美,沈安笑罵道:“少拍馬屁,趕緊去吃飯。”
“是。”
……
譚曉回到家中時已經是午間了,一家子圍坐在餐桌邊,見他回來了就說道:“你這孩子,回來了也不知道先吃飯。”
譚曉看著妻妾們,目光柔和:“你們先吃。”
等妻妾走了之後,他這才說道:“此次被陛下召見,是為了封賞。”
他說到封賞時神色複雜,沈安知道他在擔憂什麼,就笑道:“放心,陛下隻是問了問家常而已,並未提及任何封賞。”
“哦。”
譚曉顯然還有些懵懂,他說道:“這些銀子我存著,以後留著娶媳婦用。”
他覺得自己的運氣好極了。
從沈安去汴梁之後,他就一路順遂,不久前甚至還成了沈安的妹夫,從此平步青雲。
他看著沈安,認真的道:“大人,某不是忘恩負義之輩,隻待大人需要時,某必將傾儘全力。”
沈安搖搖頭,“你家有妻有女,不必如此。”
譚曉說道:“當初某的腿被廢掉,若非大人幫襯,怕是活不到現在。”
“這是我應當做的。”
沈安看著他認真的道:“若是沒有你,我沈家也難逃厄運,更彆說現在。”
譚曉笑了笑,“大人,這世間最貴莫過於恩情。”
沈安歎道:“你能想通這點,那就好。”
他覺得譚曉有些死板了。
一頓飯吃完後,譚曉就告辭離開了。
沈安站在那裡看著遠方,淡淡的道:“某這是在培養一個左膀右臂,不容易啊!”
黃春忍不住說道:“大人,您這般費心,就算是兄弟怕也承受不住。”
沈安看著他笑道:“這世間誰不是這般?我若是不努力,你以為能有這麼好的差事?”
黃春點頭:“是。”
沈安轉身進了房間,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漸漸黑了的天空,喃喃的道:“沈卞的性子有些軟弱了,可某卻希望他能變強一些,如此才能撐得起家業。”
“大人。”
趙仲珩在外麵喊道:“有人來拜訪。”
沈安起身道:“請進來吧。”
來人穿著一件深藍長袍,腰間掛著佩劍,整個人散發出儒雅的氣息。
“見過國舅。”
沈卞有些拘謹,趙仲珩說道:“國舅,這位乃是大人。”
“見過沈大人。”
“國舅免禮。”
沈安請趙仲珩去喝茶,趙仲珩卻說有事急著離去。
“國舅且慢。”
沈安叫住了他,笑眯眯的道:“聽聞國舅曾經遊曆四海,見識廣闊,某倒是有個疑問,還望國舅解惑。”
趙仲珩微微皺眉道:“什麼疑問?”
沈安問道:“敢問國舅,北海之外可否有其它海島?比如說南海?”
趙仲珩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那邊有些蠻夷,生性殘暴,不服教化,某曾經去勸阻過,結果惹惱了他們,被追殺了三百餘裡……後來遇到了太宗皇帝,這才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