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落座,男子問道:“沈安,聽聞你前次在北方立功了?”
沈安謙遜的道:“哪有,某那邊隻是運氣罷了。”
男子微笑道:“某乃是武將,不懂這些東西,但某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大乾能有今日的局麵全靠你,你的名字很響亮。”
沈安心中暗自警惕,嘴上卻說道:“某隻是個小小的郎中,哪能和武人相提並論。”
男子讚賞的道:“這種態度就好,你要記住,武人才是大乾的根基。”
沈安微微低頭,心中腹誹道:大乾就是武人當政,你們武人才是大乾的根基。
男子看了陳鐘一眼,陳鐘頷首致意,男子說道:“陛下對於軍功有些興趣,但更多的是想借助軍功來壯大國家的軍事力量,所以……”
陳鐘笑眯眯的道:“某就是那個引路人。”
沈安心中一凜,問道:“敢問陳侍郎,陛下要如何壯大大乾的軍事力量?”
陳鐘說道:“此事涉及到了軍陣,你一介書呆子怕是不知道。”
他輕鬆的道:“軍陣的訓練很艱苦,稍後某會派人教你,至於其它的……”
陳鐘看了沈安一眼,“你是讀書人,應當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最難做的就是官家的決斷,而且還必須得要公允……”
他看著沈安,目光銳利,帶著逼迫的味道:“你想為大乾做些事,可你知道你想做什麼嗎?”
這就是考校了!
“臣想建立一支精兵強將,能擊敗敵寇,讓敵人望風而逃。”
陳鐘搖搖頭:“大乾現在缺乏的不是精兵強將,而是一群能征善戰的武士。比如說……”
他指著外麵那兩排守衛說道:“這便是大乾的精銳。”
“老師。”
沈安突然說道:“大乾如今的精銳是什麼?”
陳鐘的臉色漸漸凝重,“刀槍。”
“刀槍……”
沈安點點頭,說道:“刀槍固然厲害,但卻需要訓練,需要磨礪,需要操練。可現在的汴梁……”
他歎息一聲,“陛下的心思多半是在軍事上,他要建立軍隊,要讓軍隊成為大乾的底蘊,所以需要時間。”
陳鐘沉吟道:“可這樣對陛下是否不妥?”
“沒有不妥。”
沈安搖搖頭,“這個世界上,任何製衡的法子都會被淘汰。陛下在擔心什麼呢?”
陳鐘的神色黯然,“陛下在忌憚,忌憚李諒祚,忌憚那些宗室。”
“這樣的擔憂是正常的。”
沈安解釋道:“因為曆史告訴大家,宗室的勢力龐大,遠超尋常百姓,所以陛下擔憂也屬正常。”
陳鐘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個反複的動作讓沈安有些莫名,“陳侍郎,你在擔心陛下會把宗室當做是大乾的根基,然後……”
“然後什麼?”
陳鐘的雙眸中多了怒火,“陛下若是如此,那老夫願意去死。”
沈安心中一震,說道:“陳侍郎誤會了,陛下不會這般糊塗,而且……”
“不會?哈哈哈哈!”
陳鐘仰天長笑,笑得淚流滿麵。
他擦擦眼淚,哽咽道:“老夫跟隨先帝南征北戰,打下了大乾,那些宗室在做甚?除去一個皇後之外,誰都沒給老夫一個交代。那位娘娘是個賢惠的,老夫感激她,可那些宗室呢?他們竟然聯合起來欺負她,老夫……老夫怎能忍受!”
陳鐘憤怒的揮舞著衣袖,沈安勸道:“陳侍郎,陛下已經下令了。”
“陛下說了,這是宗室的事,他管不著。”
“他說管不著?”
沈安的臉黑了,“可他是皇帝啊!這等事他不管誰管?”
陳鐘咬牙切齒的道:“老夫知道陛下顧念兄弟之情,所以老夫才不會讓他犯錯。”
沈安覺得自己有些傻,所以就問道:“那麼……咱們這些臣子做了什麼呢?”
陳鐘看向了沈安,“沈待詔,老夫想知道你的計劃。”
沈安淡淡的道:“我的計劃就是弄錢。”
陳鐘一怔,沈安繼續說道:“錢就是根本,隻要弄出了錢,就算是宗室再厲害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