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新人鏟屎官的這個朋友,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向思林躲避李颯的視線時,恰好撞上了薛又白的視線。被一隻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狗狗盯著看,向思林就更加心虛了,立即調整自己的表情。
他剛才,的確是不高興了。
他和李颯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後來他們一起上高中,學畫畫當藝術生。李颯的家裡比他家有錢,畫畫的天賦也高,向思林從小就知道跟著李颯身邊,儘量地順著李颯。很多人背地裡都說他是李颯的舔狗。
但是,他不在乎。
和李颯做朋友,對他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從初中開始,他就能借著李颯朋友這個身份,得到很多好處和便利。
但是同樣的,他也懼怕李颯,很害怕失去李颯這個朋友。或者說,他很害怕失去李颯的朋友這個身份。
剛才,他明明是想要幫吳旭銘再說兩句好話,但是李颯一個眼神掃過來,多年跟在李颯身邊的習慣,讓他下意識就閉嘴了,一個字都不敢再說了。
李颯找了一晚上狗,剛剛又哭過,他已經有些疲憊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向思林剛剛的眼神。
薛又白偷偷地跑出來,李颯立即就看到了,急忙就跑過去,把他抱了起來:“伊麗莎白,你怎麼跑出來了?三沙呢?”
他話音剛落,懟懟就踩著四隻小腳腳,像是喝醉了一樣,搖搖晃晃地跟了過來。
懟懟現在的造型,非常的好玩,被紗布包紮的四隻小爪爪上,像是被穿上了白色的靴子,碰到地麵沒有觸感,它已經搞不清自己的小腳腳踩在了什麼地方。
李颯原本還在傷感,忽然看到他家三沙這麼萌萌噠樣子,煩惱瞬間一掃而空了。
這大概就是養寵物的作用。
薛又白被李颯抱在懷裡,看著懟懟扭扭捏捏搖搖晃晃走過來,有些無奈,又有些在意料之中。
他是聽到了懟懟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叫。所以,和懟懟說,他來幫它要食物,讓它在籠子裡等他回來。
他出門時,懟懟也想跟出來。他用小爪子把懟懟按了回去,再次和懟懟講了一遍自己要去乾什麼。
他確定,懟懟一定是聽懂了。
甚至,懟懟還會假裝乖巧。薛又白朝著“住院處”門口走去時,還特意回頭看向懟懟,確認懟懟有沒有跟過來。
當時的懟懟,一臉乖巧地趴在籠子裡,四隻纏著紗布的小腳腳,高高地舉起,樣子憨態可掬。薛又白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是,他沒想到,他剛剛跑過來這麼一小會,懟懟就不聽話地跟了過來。
懟懟過來了,終於艱難地走到了李颯的麵前,然後它的肚子已經向李颯發起了抗議,表明了懟懟到來的目的。
咕咕咕!
李颯哭笑不得:“三沙,你餓了?”
咕咕咕!
懟懟的肚子,非常配合地又發出了聲音。
李颯冷笑:“三沙,你是不是以為我脾氣好,不會懲罰你啊?!你大半夜,偷偷從家裡跑出來,咬壞了一個門把手,撓壞了一道門,還在我院子牆根下麵挖洞。你自己數數,你有多少罪名?!”
“汪汪汪汪~~老婆老婆~~”懟懟又在叫著老婆兩個字,似乎是在訴說它自己的委屈。
它是出來找老婆的,它才不是搞破壞!
懟懟的狡辯,李颯當然聽不懂。
他隻冷笑一聲:“今天上午,你就彆吃飯了,餓著,什麼時候反思好了,什麼時候給你飯吃!”
李颯擲地有聲,說完似乎覺得還不解氣,又對薑初沅說:“薑學長,你告訴你的人,也不許喂三沙吃的,我要讓它長長記性。”
薑初沅毫不猶豫,直接答應:“好。”
吳旭銘並不想就這麼直接離開,這是他好不容易遇到的機會。但是,這種情況,他也沒辦法強行留下,最後隻能跟著向思林一起離開。
他離開之前,特意地去看了一眼薑初沅。
當初,高中時,他向李颯表白時,就是被薑初沅給攪和黃的。後來,他氣不過,找薑初沅單挑打籃球,最終他輸給了薑初沅。
因為這件事,吳旭銘產生了心理陰影,高中三年都沒有再向李颯表白。
現在想起那個時候,就是後悔啊,拍著大腿腸子都要悔青那種!
當初他和薑初沅打賭決鬥,他當時就不應該自己發誓,說如果輸了三年都不再追求李颯。
他還記得他發這個誓時,薑初沅用一種困惑的眼神看他,似乎是很意外他的賭約條件是這個,最後還問了他一句:“你確定?”
他當時正在氣頭上,一定要爭一口氣,立即回答說:“我確定。”
然後,他就在和薑初沅比籃球上,達成了人類一敗塗地的通關成就。
直到很久以後,他還在懊悔,他竟然找校籃球隊隊長比籃球打賭,他當時腦子一定是進水了!
李颯送走了自己的兩個朋友,又回到了寵物醫院,回到了“住院處”,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薛又白和懟懟的籠子前麵。
薑初沅處理完自己手頭上的事,也跟了走了過來。
他說:“伊麗莎白的其餘幾項檢查結果,今天白天才能出來。你一晚上沒睡,我這裡樓上有休息房間,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李颯想了想,似乎覺得有些越界,不太合適,搖頭拒絕了。
薑初沅繼續勸他:“你不用覺得麻煩,樓上的休息室是我個人的休息室,不會打擾彆人的。”
他想了想,又說:“這邊的三層樓,都是我買下來的。一樓二樓做了寵物醫院。三樓的房間,有幾件做了庫房,另外幾間留作了休息室,其中有一間,是我平時個人使用的。我從首都回來之後,大部分存款都用來開這家寵物醫院了,存款所剩不多,所以沒有單獨在市裡買房子,選了和我父母住在一起。他們動物毛發過敏,我又非常喜歡小動物,所以就在樓上留了一間房間。”
“哦,是這樣。”李颯乖巧地點點頭。
薑初沅繼續勸他:“所以,那間房間隻有我自己使用,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你上去休息睡一會吧。”
李颯確實有些累了,想了想,也沒有和薑初沅,終於點頭同意了:“那就謝謝學長了。”
三樓薑初沅的臥室,是這個平層的主臥,房間內自帶衛生間和衣帽間。麵朝南邊,臥室裡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光線很好。
現在還是早上,清晨的陽光從窗戶外麵灑進來,灑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十分柔和。
大沙和二沙也被帶了上來,三沙還繼續呆在“住院處”,留在薛又白的籠子裡,和薛又白黏黏糊糊地貼貼。
薑初沅把李颯送到房間後,正準備下樓離開,李颯忽然開口叫住他。
“薑學長,你昨天晚上上了夜班,今天白天什麼時候下夜班?”
“中午吧。”薑初沅隨口回答,伊麗莎白的檢查結果,大約就是那個時候出來。
其實,昨天晚上並不是他值夜班,是負責住院處的一個小助理值夜班。伊麗莎白情況特殊,他就主動留下來加班。
這種事,就沒有必要讓李颯知道了。
李颯聽到後,點了點頭:“好,”
找狗狗找了一晚上,李颯幾乎是貼著枕頭就睡著了。
大沙和二沙也乖巧地趴在地板上,安靜地跟著主人一起睡覺。
李颯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自己的身體上沉沉的,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他自己的臉上也毛茸茸的。
然後,他的耳邊還清晰聽到“咕咕咕~~咕咕咕~~”聲音,震耳欲聾。
他還在困意中,掙紮了許久,才勉強自己張開眼睛,就發現自己的眼前,一大片一大片白色的蓬鬆的毛毛,他身上坐著一隻正處在尷尬期的巨胖薩摩耶!
是三沙!
“三沙,你下去!”
咕咕咕~~三沙的肚子在叫,它是來找主人要吃的。
薛又白跟著懟懟的身後,也坐在李颯的腿上,幫助懟懟要吃的。
雖然懟懟有那麼一丟丟丟丟……丟丟胖,但是懟懟一上午沒有吃東西,他可不舍得懟懟餓肚子。
於是,他和懟懟就從“住院處”跑出來,循著氣息,找到了還在睡覺的李颯。
李颯就被他們泰山壓頂了。
李颯正努力地推著沉甸甸的懟懟時,半掩的房間門被推開了,穿著一身白大褂的薑初沅,看到房間裡一大一小兩隻蓬鬆的白色狗狗,鬆了一口氣。
他看到李颯醒了,和他解釋說:“剛才發現它們兩個不在住院處,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上來找找。”
李颯正在和懟懟鬥智鬥勇,聽到薑初沅的話,他分心去說:“這兩個調皮家夥,真是不讓人省心。”
他一邊說,一邊去推懟懟。
懟懟的四隻小腳腳上包裹著紗布,肉墊沒辦法直接感知觸覺,它又一心想要纏著主人要吃的。忽然,被李颯這麼一推,懟懟沒站穩,直接從床上摔了下去。
李颯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抓懟懟。
站在的薑初沅看到懟懟掉下來,也下意識是上前幾步,伸手去接。
薛又白看到懟懟要掉下床,也跟著急了,直接就撲了過去。
大沙阿拉斯加和二沙哈士奇趴在地板上,看到懟懟從床上掉下來,都興奮地爬起來,歡快地搖著尾巴朝著床邊跑了過去。
於是,一瞬間,懟懟被四方勢力,一同撲了過來。
混亂之中,懟懟啪嘰一下,直接從床上摔在了地板上。薛又白撲了個空,也從床上掉了下去,壓在了懟懟軟軟的肚皮上。大沙阿拉斯加和二沙哈士奇在他們身邊轉來轉去。
而房間裡的那兩個人類,也不知道剛才混亂中發生了什麼,李颯仰躺在床上,而薑初沅壓在了李颯的身上。
他們兩個人的唇,竟然一上一下,貼在了一起。
薛又白:“!!!”
哇,現實中,竟然也有這麼狗血的一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