懟懟歪了歪腦袋,也不知道是聽懂了薑初沅的話,還是因為狗狗的模仿本能,它竟然真的開始給薛又白揉肚子。
它爪爪上還裹著紗布,按在薛又白的肚皮上,因為觸感不夠靈敏,一會重一會輕,薛又白被它按得直想笑,抱著自己的肚皮,“嗷嗷嗷嗷~~”地亂叫。
兩隻白色的狗狗,一大一小,又滾在了一起。薑初沅看到伊麗莎白再次活蹦亂跳,還有精神玩鬨,終於放心了。
他說:“伊麗莎白,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要快點放下你的心事,快點好起來。”
薛又白聽到薑初沅的問話,對著他“嗷汪汪汪~~”地叫了幾聲。他當然有心事,他和懟懟的蛋蛋,現在還沒有處在隨時可能丟掉的危險中,他不可能隨便放下的。
可是狗狗和沒辦法和人類交流,薑初沅也無法知道薛又白的苦惱。
薛又白和懟懟又在寵物醫院住了三天,懟懟四隻小腳腳的傷口徹底好了,薛又白也沒有了腹瀉的情況,身體的其餘指標都已經合格了。
李颯來到寵物醫院,把他們兩個一起接回了家。
離開寵物醫院之前,李颯為了表示對薑初沅的感謝,主動邀請他吃飯。
薑初沅答應了。
李颯抱著薛又白,牽著懟懟,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薛又白窩在李颯的懷裡,兩隻白白嫩嫩的耳朵動了動,他家這兩位鏟屎官,似乎已經開始有進展了。
李颯把薛又白和懟懟接回家後,除了早晚遛狗之外,就開始要著手準備自己的畫展了。
薛又白回家後,第一次被李颯帶出去遛時,立即就感覺到了李颯遛狗的難度。
一隻七十六斤重的成年阿拉斯加,一隻五十四斤重的成年哈士奇,還有一隻體重過胖五十七斤重的未成年薩摩耶,還有一隻三個月大的小薩摩耶。
四隻狗狗,都被拴著牽狗繩,被李颯抓在手裡。但是,他們這四隻狗狗,根本就是自己各走各的,四個方向胡亂使勁,李颯瘦瘦弱弱的,牽著他們十分費勁。
懟懟的脖子上拴著狗繩子,它不往前走,一定要貼在薛又白的身邊,和老婆貼貼才肯走。
二沙哈士奇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使勁地拽著繩子,想要衝過去。
大沙阿拉斯加,大概是因為體重太重,看起來比二沙哈士奇要穩重一些。由於它過於穩重,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李颯使勁地拉,它也不肯多走一步。
二沙哈士奇還在前麵拽著繩子,想要狂奔。懟懟一心一意,隻想和薛又白貼貼,拚命地扯著繩子往一旁跑。大沙阿拉斯加,完全不想動,最後乾脆直接趴在了地上。
李颯:“……”
他感覺他自己,要被狗繩上傳來的不同方向的力道,瓜分成好幾瓣了!
最終,經過李颯連吆喝再抱,他們一家五口,一個人四條狗,終於到了彆墅區的草坪廣場,遇到了來這裡玩的其它狗狗。
薛又白是第一次跟著李颯出來,到了草坪,他才知道,大沙和二沙在這裡都有自己固定的朋友。和二沙交好的朋友比較多,有小柯基,還有一隻小泰迪。
大沙阿拉斯加也有自己的好朋友,是一隻以聰明著稱的邊牧犬。它的耳朵是黑色的,嘴巴是白色的,身上的毛毛也是黑色和白色組成的。
看到大沙的好朋友是邊牧,薛又白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雪橇三傻也能和聰明的邊牧當朋友?大沙平時不會被它的邊牧朋友嫌棄嗎?
薛又白很快發現,這裡最受歡迎的狗狗,是懟懟。
懟懟一直貼在他的身邊,但是中途已經有好多狗狗跑過來,開始嗅懟懟的屁股,似乎想要和它交朋友。其中是以大、中型犬為主,有鬆獅,有拉布拉多,有金毛。
懟懟並不想交朋友,起初它還朝著對方“汪汪汪汪”地叫了幾聲,把對方趕走。後來,懟懟明顯是被惹煩了,再跑過來湊到它身邊的狗狗,它就直接開始揍。爪子牙齒一起上,毫不留情。
幸好是及時被李颯和對方狗狗的主人分開,否則懟懟可能會把對方揍得頭破血流。畢竟,現在家裡四條狗,個頭最大的大沙阿拉斯加,也打不過懟懟。
薛又白站在旁邊,看著懟懟身形靈活地揍其它狗狗,完全看不出來它是一隻過胖的未成年。
他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感覺自己的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湊了過來。
薛又白:“?”
他立即回頭,在他的身後,看到了一隻黑乎乎的小小的約克夏犬,正在低著頭,嗅著薛又白的屁股氣息。
這是它想和薛又白交朋友!
看到這隻小小的約克夏犬,薛又白的眼睛都亮了,雙眼裡充滿了喜歡。
約克夏犬,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小型犬。
它們的身形很小,但是毛發卻和一般的狗狗品種不一樣。它們的毛發質感,摸起來像是絲綢,看起來像是質感光滑傾瀉而下的瀑布般的秀發。
除此之外,約克夏的毛發顏色,從小到大,顏色幾乎一直在變化。沒有人能用一個顏色的詞語,就能概括約克夏犬的毛發顏色。
小約克夏出生時,整體的顏色是黑色中夾雜著金黃色。隨著它慢慢長大,這些黑色顏色會慢慢變淺,變成淡淡的金黃色或者銀灰色或者是淺色係的黑藍色。
在陽光下,約克夏的毛發顏色會折射,隨著光線明暗不同,也會呈現出不同的顏色效果。
約克夏犬是一種會給主人驚喜的犬種,因為把它從小養大,就像是開盲盒一樣,永遠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間長成什麼樣子。
薛又白以前當人類時,就想在畢業工作之後,養一隻約克夏犬,又小巧又可愛,又能充滿驚喜。
隻可惜,薛又白還沒正式開始工作,就穿越了,也成了狗狗中的一員。
所以,在忽然看到一隻小巧的,還沒有變色的約克夏犬,薛又白的眼睛都亮了。他非常想摸一摸它。
小家夥應該不大,最多三個月。它身上的大部分毛毛還是黑色的,但是已經能看出來,這些黑色在漸漸褪色,已經開始變淺了。它的頭頂毛發顏色變化是最明顯的,黑色的毛發已經呈現出了光亮的金色。
薛又白猜測,等這隻小約克夏犬再大一大,它腦袋上的毛發會全部變成金色。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隻小約克夏,那邊正在攆走其它狗狗的懟懟,很快就發現了敵情!
它顧不上那些纏在它身邊的狗狗,直接跑到了薛又白的身邊,朝著那隻小小的約克夏犬就是一頓齜牙咧嘴,如果不是小約克夏的主人即使把它抱走了,它下一刻肯定要挨懟懟的揍。
小約克夏犬離開時,乖巧地趴在主人的懷裡,還眼巴巴地盯著薛又白,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懟懟更氣了!
氣得渾身的白色毛毛都炸了起來,凶巴巴地,看向小約克夏的眼神,似乎在告訴對方:你要是再敢看一眼,我就撕了你!
李颯發現了三沙的情緒不正常,急忙拉著繩子,把它拉了回去的。他了拍它的頭,警告它不許凶彆的小狗狗。
他的另外一隻手,牽著大沙和二沙的牽引繩,防止他們掙脫出去。
最後,李颯艱難地帶著四隻狗狗回到了家裡,整個人直接癱在了沙發上,累得一動都不想動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以前出門遛三隻狗狗時,也沒有今天累。
今天的遛狗量,隻是多了一隻不到二十斤的小薩摩耶幼崽,卻好像是平時遛狗量的三倍。他懷疑,可能是他最近為了準備畫展,健身和運動強度少了,體力跟不上了。他默默地想,應該多加幾組舉鐵了。
正好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他拿起手機,看到上麵顯示的名字是薑初沅,眼睛瞬間就亮了,從鹹魚癱的姿勢一秒就變成了正襟危坐,然後鄭重地接通了手機。
薑初沅打電話,是來問問伊麗莎白的情況的,腹瀉是否再次複發。
李颯如實地回答了薛又白的情況,然後就聊到了遛狗這件事上。大概是因為手機對麵的人是薑初沅,李颯鬼使神差地就和他抱怨了今天的遛狗情況。
“它們四隻,一隻朝著一個方向拽,還有原地站著不走的!我當時都差點以為,我會被它們扯得變成八瓣酥。”
“哈哈哈!”薑初沅忍不住笑了。
李颯不高興地嘟嘟嘴。
薑初沅笑過之後,又說:“以後我下班後,陪你去遛狗吧。”
“啊?”李颯有些驚訝,雙眸裡卻藏不住驚喜,扭捏地問,“那個,這方便嗎?”
薑初沅說:“方便。我父母家的位置,距離你家不遠,我順路。”
李颯又具體問了一下薑初沅父母家的位置,發現原來是距離他家不遠的另外一個彆墅區的,的確是順路。
於是,李颯欣然同意了。
薛又白注意到,李颯在掛電話時,翹起來的嘴角,一直都沒有放下,心情非常愉悅了。
薑初沅說話算話,第二天晚上下班,他就直接來李颯家裡了,來幫他遛狗。
李颯高高興興地迎了出去,一路小跑過去,還心急地問他:“薑學長,你沒有吃飯吧?今天我讓阿姨準備了許多菜,不知道你愛不愛吃。”
薑初沅臉上也不自覺地帶著笑,說:“我沒有吃飯。答應了你的事,我不會食言的。”
在他來之前,李颯向他強調了好幾遍讓他直接過來,到家裡來吃飯。薑初沅雖然覺得不妥,但是心裡還是非常想要來,他想要把握住這個機會,所以他沒有直接拒絕。
他來李颯家,也沒有空手,沒有帶特彆昂貴的東西,隻是家常的蔬菜水果。他遞給李颯時,怕李颯不收,還特意說:“這些是我提前準備的菜,明天來幫你遛狗前,我給你炒幾個菜,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好啊!”李颯也沒有客氣,把人讓進了到客廳裡。
薑初沅洗完手,坐到餐桌前,就看到了一桌子豐盛的菜肴。在這一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中,他發現了一道菜,emmmm……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非常違和的一道菜。
那道菜是簡單的西紅柿炒雞蛋。
這樣一道家常菜出現在餐桌上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明明應該是紅黃相間的一道菜,卻黑乎乎的,還有幾塊西紅柿,上麵明顯已經糊了。
這道菜的水準,和餐桌上其餘幾道菜的水準,完全不一致,明顯不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薑初沅細細地思索了一番,他拿起了筷子,當著李颯的麵,伸出筷子,第一下就夾向了那一道西紅柿炒雞蛋。
李颯:“!”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滿臉期待地望著的薑初沅。
薑初沅被他看過來時,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李颯好像是一隻歡快搖尾巴的小狗狗,在等待著主人的表揚。
薑初沅艱難地咽下帶著糊味的西紅柿,脫口而出,誇了一句:“很好吃。”
至少這道菜是有甜有鹹的,沒有把鹽和糖弄錯。
李颯聽到薑初沅的誇讚,更加高興了,大大方方地承認:“這道菜是我做的!其餘的菜都是阿姨做的。學長,你竟然第一道菜就吃到我做的了。”
薑初沅笑了笑,沒有解釋。
李颯興奮地和他說:“學長,這是我第一次親手做菜,你覺得味道怎麼樣?我是不是在做菜上很有天賦,以後我去多學幾道快手菜,再做給你吃。”
“好啊,我期待。”薑初沅像是被李颯歡快的氣氛感染了,說,“我做菜的手藝也不錯。等明天下班,我過來做幾道菜,你嘗嘗。”
“嗯嗯!那我明天就等著學長了。”李颯高興地說著,拿起來筷子,朝著那一道西紅柿炒雞蛋伸了過去。
薑初沅瞬間瞳孔放大,想要阻止:“你彆……”
已經來不及了。李颯夾了一塊西紅柿,放到了自己的嘴裡,然後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舉著筷子,看向薑初沅,眨了眨眼睛,無辜地問:“學長,為什麼西紅柿是苦的?”
“噗嗤!”薑初沅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他的小學弟,外表看起來文文靜靜乖乖巧巧的,沒想到私下是這麼呆萌的一個人。
李颯已經知道原因了,紅著臉給薑初沅夾了一些阿姨做的菜,小聲說:“學長,你快點吃這些菜,把剛剛那道菜的味道趕快忘記!”
“好,我儘量忘記。”薑初沅還在笑。
李颯表情囧囧的,最後也忍不住笑了。
他承認,在廚藝上,他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天賦。
吃好喝足之後,李颯和薑初沅就一起出去遛狗了。
四條狗狗一個人遛,非常吃力。但是,兩個人遛,一人兩條,就沒有那麼吃力了。
李颯牽著薛又白和懟懟,薑初沅牽著大沙和二沙。
因為多了薑初沅,這一路上走起來沒有李颯自己遛狗時那麼費時間,他們很快就到了草坪廣場,又遇到了昨天的那些小小狗狗們。
薛又白又見到了那隻正在變色的小約克夏。
一天不見,那隻小約克夏的顏色,似乎更淺了一些,在夕陽的照射下,身上閃閃發亮。薛又白的眼神,不自覺地就看了過去,他覺得陽光下的約克夏犬真的漂亮,它身上的背毛,已經開始有了瀑布傾瀉的感覺。
懟懟很快就發現薛又白在看那隻約克夏犬,它沒有像上次一樣,跑過去搗亂,靜靜地站在原地,白白的三角形的耳朵卻耷拉了下來,顯然是不開心了。
薛又白很快就注意到了懟懟的不對勁,他立即跑回到懟懟的身邊,開始給它舔毛毛,哄它開心。
“汪汪汪汪~~”懟懟委屈巴巴地叫著“老婆”,似乎在告訴薛又白它不高興。
薛又白也“嗷汪汪汪~~”地回應它,努力地向它解釋:我不是喜歡那隻約克夏犬,我是想看它身上毛發改變顏色。
這一世的懟懟大概是因為保留了上一世的記憶,也或許是因為狗狗天生就相當於幾歲小孩子的智商。這一世的懟懟雖然隻會說“老婆”兩個字,但是薛又白要表達的意思,它大概都能聽懂。
似乎是聽到那隻約克夏犬毛發會改變顏色,懟懟也湊了過去,仔細觀察,似乎想要弄明白它究竟是怎麼變色的。
那隻小約克夏,滿打滿算也隻有三個月,小小的一隻,身高還不足二十厘米,被懟懟這麼一隻五十七斤超重胖犬這麼一盯,嚇得撒腿就跑回到了自己主人身邊,躲了起來,再也不敢出來了。
懟懟怏怏不樂地回來了。
四隻狗狗遛完回家了,它們四隻排排隊,擦好了小腳腳,李颯就它們自己在客廳裡玩了。
他穿上外套,出門去送薑初沅。
薑初沅說:“我開車來的,你不用送。”
李颯說:“我要去小區外麵的便利店買些東西,我順路。”
去便利店買東西是真的,但是並不是一定要急著今天晚上買。他隻是想要去送送薑初沅。
薑初沅以為李颯真的要去買東西,也沒有拒絕,他開車帶著李颯出了彆墅小區,直到看到李颯進了便利店,他才繼續開車離開。
薛又白在外麵被遛了這麼久,累了,趴在了客廳的地毯上。
他趴了會,就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一向和他形影不離的懟懟,竟然沒有在他附近,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玩了。
他想了想,沒有太放在心上。
彆墅地方就這麼大。自從上次懟懟和大沙二沙越獄之後,李颯幾乎把所有能關的窗戶都關了,懟懟應該不會再跑出去,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他閉著眼睛,開始打盹。
忽然,他聽到耳邊傳來“汪汪汪汪~~老婆老婆”的叫聲,非常熟悉,是懟懟的聲音。
薛又白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看清了眼前懟懟。它驕傲地挺著胸脯,揚著下巴,向薛又白努力地炫耀自己。
薛又白:“!!!”
在彆墅客廳裡,出現了一隻重達五十七斤的五彩斑斕的大狗狗!
大狗狗的身上,全被五彩斑斕的顏色覆蓋了,已經看不出來它本來的白色了。
它的四隻小腳腳,踩出了無數五彩斑斕的小狗狗腳印,從樓梯的台階上延伸到客廳地板上。
與此同時,從小區外麵便利店,走回來的李颯,用指紋密碼打開了彆墅玄關的大門,走進了客廳,在看清客廳裡的情形時,不由地發出了一聲尖叫。
“啊啊啊啊!!!三沙!!!你是不是動了我的顏料!!!”
這一刻,李颯已經有了殺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