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牧上次之所以要跟石堅定下賭約，是想激他使出全力，用十二分專注對待這件事。
其實就算造不出來，劉牧也不會把他怎麼樣。
堂堂皇子跟小小鐵匠計較這一二百兩銀子的得失，傳出去實在有點丟人。
“難道你不是壞人嗎？故意設計我師傅，讓他在定城無法立足！”
一個徒弟瞪著劉牧，憤憤不平地指責他。
“我又沒說要讓你們賠錢，或者摘你們的幌子。”
劉牧感覺冤枉至極，明明是心血來潮過來看一眼，沒想到莫名其妙背了個壞人的名聲。
他看著一臉悲憤無奈的石堅，笑著搖頭說：
“做不出來也沒關係，用不著把自己小半輩子的心血賠上。”
“還有這張銀票，既然是給你的定金，你就收起來吧。”
拿著銀票的徒弟看看劉牧，轉頭又看看師父，臉上滿是驚喜之色。
“公子，這麼怎麼好意思？我沒能造出你要的兵器，已經很慚愧，怎麼還能要你的錢？”
石堅連忙拒絕，他是靠手藝吃飯的人，既然沒達到要求，定金自然不能收。
“為了鑄造我這兵器，你應該花了不少原料錢吧？這些錢就當時我給你的材料錢了。”
劉牧當然不可能把銀票拿回來，他揮揮手讓徒弟退到一邊，起身對石堅說：
“那些失敗的筒身應該還沒扔吧？帶我過去看看。”
儘管石堅沒能造出劉牧想要的炮身，可他的失敗也不是一點價值都沒有。
“倒是還在後院堆著，隻是那些玩意都是殘次品，我還是不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石堅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定城打鐵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失手。
“石師傅，咱們總得找出那些殘次品的原因，才能更好的改進，帶我去看看吧。”
雖然劉牧不是材料專業，但他對武器裝備很了解，說不定能看出點什麼門道。
眼看著劉牧和趙棠兒已經往後院走去，石堅隻能趕快跟上。
鐵匠鋪的後院極大，裡麵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鐵器。
有打造到一半的兵器，還有沒成型的鐵坯，也有已經打造好的犁鏵，可以說是五花八門。
在院中最不起眼的角落，扔著三門圓滾滾，黑沉沉的鐵疙瘩，看起來又笨又重，
劉牧見到卻如獲至寶，躲在那三個鐵疙瘩之前，細細地審視著。
“這位...公子，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石堅想給劉牧介紹一下鍛造的情況，卻發現自己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在家排行第八，你叫我八公子就行。”
蹲著看炮的劉牧，頭也不抬地說。
“八公子，這是我按照給的圖紙，造出來的第一件。”
石堅用腳踢了一下那個奇形怪狀，長度都不到圖上一半的鐵疙瘩，
“當時我想，這麼大的東西，而且中間還是空的，用沙模澆築最為合適。”…。。
“可沒想到，沙模根本承受不了這麼重的重量，直接被壓垮了。”
以前石堅鑄過最重的東西也不過十幾斤，現在突然變成上百斤，沙模自然扛不住。
“隨後我便想用鍛打法，可沒想到部件根本打不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