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馬上要高考了,不能讓她分心。你去京城看看崔家的態度,酌情看到辦。”
村西頭的小河溝溝邊石頭上,坐了一個戴眼鏡的斯文青年,看到小路上向著他跑來的靚麗姑娘,忙站起身咧開嘴熱切的看著轉瞬就到跟前的姑娘,額頭,鼻尖都冒著汗珠,香香的。
青年遞上手心裡發燙的瓶子,羞赧開口:“雲墨,給你喝汽水。”
古雲墨狐疑的瞅臉紅低著頭像要做檢討的扭捏小青年:“王秀才,你媽舍得讓你花錢請我喝汽水?”
“是我請你喝,是我掙得錢。”
“你找我乾啥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忙著推磨子,明個集市我要賣辣條呢。”
王秀才聽到古雲墨的話,激動的抬起頭:“雲墨,你是姑娘,說話要文雅,不要把屎啊尿啊掛在嘴邊。”
王秀才,在縣裡讀書,父親是村裡的屠夫,上門女婿,供養著村子裡唯一在縣城中學上學的文化人,其母張嬸子常嘚瑟:生兒子再多有卵用?我家秀才,一個頂九!
是婦女主任黃女士在村子裡不服她工作安排的刺頭頭目。
“我怎麼說話關你屁事,說不說?”古雲墨揚了揚舉高的右拳頭,俯視比自個矮大半個頭的王秀才,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長高?
“我說我說。”王秀才對拳頭臣服,低低的聲音:“我肯定考的起大學,大學四年再考研,畢業差不多就要八年。
我媽說了,我們先訂婚,你在屋頭好好照顧我媽老漢,等我八年回來就去你屋頭提親。
你放心,我絕對不變心,我一心一意跟你處對象。我媽說你媽已經同意了,八字都合了。”
“你再說一遍,老子沒有聽得好清楚。(沒有聽明白)”
小河溝裡摸小魚的娃娃們提著魚簍圍著兩個說話的大人在二人身旁偷聽,是真的嗎?
這家外來戶居然肖想古家輩份最高的姑奶奶?
“姑姑,他媽六月吃包穀粑,開黃腔(造謠)。”古雲墨的大侄子,古衛國的兒子小名冬瓜七歲,奶聲奶氣的衝出來站在古雲墨前邊反駁,雙手舉著一根大木棍,誓要保護唯一的小姑姑。
王秀才抬頭挺胸把方才的話大聲重複一遍,不怕過
路的同村人聽見,自個媽難道會騙自個嗎?
古,王兩家八字都悄悄合過了,說不能聲張。
隻有他,才配得上古家村的村花,古家村打遍陵縣無敵手的個體戶——狼牙土豆古雲墨。
“王學明,就算老子是駱玉珠,你也不是陳江河,麻勒個巴子的。老子日你仙人板板,狗日的,敢壞老子名聲。”
王學明想問啥子駱玉珠陳江河?
衣領已經被古雲墨一把抓過,喉嚨說不出話,被強行拖拽向他家的方向,去找他媽算賬。
古雲墨,必須怒氣衝天!
在任何時候,即便是她曾經活過的思想非常先進的二十一世紀,一個姑娘,隻要被造黃,謠,就是在逼這個姑娘去死,毀她的人生,何況現在是七九年,民風淳樸,男女說句話都要避嫌的年代。
上一世,她是八零後,生在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那一年,見證了國家輝煌,崛起,強盛,屹立。
漫漫一生,要閉眼時,回首,她問自己:“若有後悔藥,願食否?”
若能重活一世,她要……
就從對黃,謠說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