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天青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索性,他翻身坐起,決定檢查一下自己究竟還剩下哪些物品。畢竟,下午當他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時,便注意到床頭擺放著一堆物件——那些皆是他在春狩期間所穿戴的衣物以及若乾玉佩等飾物。想來,這些應是遭逢瀑布衝擊後僥幸留存下來之物罷。
就在此時,歐陽天青不經意間瞥見衣物的暗兜處的信號哨竟然還在,刹那間,他心中湧起一絲希望:隻要吹響這隻信號哨,想必墨玦等人聽聞聲響,定然能夠尋來此處!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將其放在唇邊,用力吹起。
然而,思緒並未就此停歇。歐陽天青緊接著回想起當初綁架蘇子衿之時的情景,那時分明可以看出乃是兩撥不同之人所為,但起初他們卻表現得如同一夥一般,著實令人費解。究竟其中隱藏著怎樣的玄機呢?
而最讓他放心不下的,是遠在宮中的父皇母後。是否知曉自己如今的處境?在這危機四伏的時刻,他多希望能立刻回到他們身邊,守護他們。但此刻的他,卻被困於此,無能為力的感覺如巨石般壓在心頭。他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願父皇母後平安無事,等待著自己早日脫離困境,回去與他們團聚。
第二日李師傅來給歐陽天青診脈的時候,李師傅隻說了“憂思傷身,注意身體。”蘇子衿在後麵聽到李師傅的話,不得不多看了歐陽天青幾眼,但是她沒辦法勸誡歐陽天青,她們不知道歐陽天青的真實身份,隻作為一個大夫對待病人的照顧,所以才讓他少思,但是蘇子衿很清楚歐陽天青身上的責任,所以她沒有辦法讓歐陽天青不思慮。
蘇子衿心中暗自思忖著,必須得想方設法地讓歐陽天青減少一些憂慮和煩惱才行。這不,剛剛用過餐之後,她便溫柔地催促著歐陽天青起身稍微活動一下筋骨。接著,她又領著歐陽天青一同前往山中漫步,欣賞那漫山遍野盛開的絢麗花朵以及鬱鬱蔥蔥的綠草。不僅如此,蘇子衿還特意帶著歐陽天青去參觀了李師傅等人精心采摘回來的各種珍貴草藥。
其實,歐陽天青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對於蘇子衿這般做法背後的用意再清楚不過了。他深知此時此刻對自己而言最為重要的便是調養好身子骨,因此他也極力克製著內心的雜念,儘可能地聽從蘇子衿的安排。就這樣日複一日,歐陽天青始終如一地遵循著蘇子衿的囑咐,期盼著能夠早日恢複健康。
墨玦他們一直沒有找過來,看樣子他們應該是沿著瀑布的支流一路向下,並沒有想到他們會被人帶往山上,所以一直往其他方向尋找,這才導致洛陽天青的暗哨,失去了作用。
這日,蘇子衿如往常一般帶著歐陽天青出去散步。
“子衿,我們得回去了。”歐陽天青滿臉嚴肅。
“我知道,我問過李師傅了,李師傅說你的傷勢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已經跟李師傅說過了,明日我會跟著玲兒下山采買,先去看看山下的情況。”
“不行,你不會武功,你下山很危險。”歐陽天青急忙打斷。
“我問過李師傅了,李師傅說這裡不遠處就是大麗國的邊境,這裡的人們都很善良淳樸,而且是一個比較小的小城鎮,那些追殺你的人肯定比追殺我的人要多,所以我出去比你出去更安全,再加上李師傅他們經常下山采買,很多人都認識他們,我可以直接代個帷幕跟著玲兒出去就可以了。”
“可是,萬一碰見那群要殺你的人。”歐陽天青欲言又止。
“你現在傷勢還沒有恢複,你下山並不一定比我下山更安全,再加上追殺我的人隻是其中一小波,他們應該沒有那麼大的人力搜索到這麼邊遠的城鎮,你不一樣,你是一國太子,追殺你的人在明知你的身份下,還要殺你,那就是說很有可能是其他兩國當中的一個國家的人,或者說是他們兩國聯手,你出去潛在風險更大,所以我出去比你出去更安全,你在這兒等我回來就行。”蘇子衿的分析,條條是理,歐陽天青一時竟找不到來反駁的話。
歐陽天青從袖子裡拿出了那枚暗哨,遞給了蘇子衿,蘇子衿看見這枚暗哨,就想起了以前好像在阿遠身上也見過這種樣子的哨子,她接過來在手裡捏了捏觸手冰冷,然後趕緊放在了荷包裡。
“你到小鎮上之後找個地方吹它就可以了,不過這個哨子是特製的哨子,不會發出任何聲響,到時候不要擔心,如果墨玦他們在附近或者有認識這個哨子,聽過這個哨子的人在附近就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好,放心吧,我知道了。”笑眯眯的扶著歐陽天青繼續在山上溜達了一會,然後就回去了。
第二日蘇子衿戴上帷幕和玲兒一起下山去了。剛踏進小鎮的大街,蘇子衿就發現熱鬨非凡,宛如一幅生動的民俗畫卷,一點兒也不是她想象當中的沒有幾個人的城鎮。
陽光灑在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熠熠生輝。街道上行人如織,有身著粗布麻衣的平民百姓,有錦衣華服的富家公子小姐。貨郎挑著擔子,搖著撥浪鼓,走街串巷地叫賣著,擔子上的小玩意兒琳琅滿目,吸引著孩子們的目光。
街邊的店鋪鱗次櫛比,布莊裡色彩斑斕的布料隨風飄動,裁縫們忙碌地裁剪著衣裳;鐵匠鋪中,爐火熊熊,鐵匠師傅揮舞著鐵錘,敲打出清脆的聲響;酒館裡飄出陣陣酒香,賓客們的歡聲笑語和劃拳聲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