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李師傅微微停頓了一下,環視一圈周圍人臉上露出的疑惑表情後,方才接著往下講道:“這種蠱毒最初之時,乃是專門用於審訊天牢中的那些犯下重罪的囚犯所用。隻因這軟蠱一旦植入人的體內,便會如同貪婪的猛獸般,一刻不停地啃噬著宿主自身的骨頭。而之所以能夠達成令骨骼變軟的效果,並非是真正意義上使得骨頭自然變軟,恰恰相反,是由於蠱蟲不斷侵蝕啃咬骨頭,致使其中間缺失了諸多重要的結構支撐,從而導致整體變得鬆軟無力。人類的骨頭,其本質本應如堅石般強硬無比。然而,若是長時間遭受蠱毒無情地啃噬侵蝕,人體便如同被蛀蟲慢慢掏空一般,根基漸損、搖搖欲墜。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原本健壯的體魄逐漸變得孱弱不堪,直至最後形如枯槁、弱不禁風。
倘若在此種情形之下,此人還執意踏上習武之路,妄圖通過練武來強身健體,那無疑是雪上加霜。因為劇烈的運動和內力的運轉,將會加速蠱毒在體內的擴散與發作,使得蠱毒引發的症狀愈發嚴重起來。不僅如此,這種可怕的蠱毒一旦侵入人體並紮根其中,每日所帶來的鑽心疼痛便如影隨形,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受害者的身心。
更為殘酷的是,即便有朝一日能夠成功將蠱毒從身體內取出,但此前它對骨骼所造成的毀滅性破壞卻已無法挽回。那些曾經被蠱毒蠶食過的骨骼組織,已然失去了原有的堅韌與強度,再也難以恢複如初。正因如此,但凡被種下此種蠱毒之人,往往都難以逃脫短命夭折的悲慘命運。”
歐陽天青聽到這裡,心中不由得一顫,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投向身旁的洛遙洲。隻見洛遙洲此時正低垂著頭,臉色蒼白如紙,卻仿佛沒聽到李師傅的話一般。歐陽天青凝視著洛遙洲,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幅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他實在不敢想象洛遙洲究竟經曆過何等的痛楚,而這樣的苦痛又是需要多麼強大的意誌力才能夠苦苦忍耐下去啊!
歐陽天青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對著李師傅開口:“李師傅,此種蠱毒可有解法?”
李師傅沉默,並沒有說話,反倒是洛遙洲這邊聽見了歐陽天青的話之後緩緩地笑了起來,笑得那麼肆意舒展,完全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笑意“太子皇兄,你人真好,如果我真是歐陽白該多好。”
歐陽天青聽了洛遙洲的話,心中五味雜陳。這時李師傅歎了口氣說:“其實也並非毫無辦法。”歐陽天青和洛遙洲頓時眼中燃起希望。“大麗有一種珍稀草藥,名為骨生草,服下它或許能修複被蠱蟲侵蝕的骨骼,但此草生長之地危險重重,周圍布滿陷阱與毒物。”
洛遙洲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歎道:“就算知曉了去處又能如何呢?以我現在這副殘軀之體,恐怕也未必再有機會得到它了。”
站在一旁的歐陽天青聽聞此言,不禁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過了好一會兒,隻見他目光堅定地抬起頭來,毅然決然地說道:“放心吧,我親自帶人前去尋找。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決不能放棄!”
他的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驚得在場的另外兩人皆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將目光投向了他。要知道,那骨生草可是極為珍稀罕見之物,想要找到它談何容易?然而此刻,從歐陽天青口中說出這句話時卻是如此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緊接著,歐陽天青向前邁了一步,來到洛遙洲身前,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老二,不管你究竟是什麼身份背景,這麼多年來咱們相互陪伴的深厚情誼都是真實存在且不容置疑的。在我心裡,你就是我弟弟。所以,彆說是有辦法可以解你身上的蠱毒,就是沒有辦法解,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救你性命!”
聽完這番肺腑之言,洛遙洲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潸然滑落。他緊緊握住歐陽天青的手,哽咽著說道:“太子哥哥,多謝!”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師傅忽然開口打破了這份凝重的氛圍。他靜靜地凝視著歐陽天青那倔強而堅毅的麵龐,緩聲道:“太子殿下,既然心意已決,那就放手去做吧。到時候在下跟著你一起前去,必定能夠助您一臂之力!”
“多謝李師傅!”歐陽天青拱手向著李師傅行了一禮。
這時歐陽天青抬頭,望著洛遙洲開口問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要問問你!”
“太子哥哥,你說,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洛遙洲斬釘截鐵的開口。
“在你準備謀逆叛亂之前,那些一直潛伏在暗處負責追蹤監視你的暗衛們,曾經察覺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情況——你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前往吳然家中,並與他密謀商討有關上元節發動政變、謀取皇位之事!難道說,這一切都是你有意為之,故意暴露出的破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