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無辜道,“我見她帶著冬寧急匆匆往外走,便叫住了她,問她要去做什麼,三妹妹神色緊張,隻說有事兒,要去一趟玉庭軒,彆的便沒多說了。”
說完,又恐謝言慎不信,微微抬起眼睫,“二哥時常與他的好兄弟們在玉庭軒出入,想來三妹妹應當是突然有急事要尋二哥去?”
謝言慎嘴角微抿,衝梁老夫人恭敬地拱了拱手,轉身離開鬆鶴堂。
沈芸一臉擔憂,“祖母,是不是三妹妹出了什麼事兒,世子才會這般緊張?”
梁老夫人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兒,可瞧著沈芸不像說假話的模樣,沉吟一聲,道,“叫上你爹,跟去看看,彆叫沈栗那個上不得台麵的做出什麼荒唐事兒來惹惱了謝世子。”
沈芸肅然道,“芸兒這就去。”
大家閨秀不常出門,更何況還是已經成了婚的女子,哪怕是為了避嫌,也不該趁夫君不在,自己一個人隻領著一個小丫頭獨自出去,誰知道她是不是去做什麼不要臉的勾當了?
梁老夫人眼尾往下沉了沉,又道,“讓碧遠低調些,彆壞了伯府的名聲。”
沈芸領了命,轉過身,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卻無半點兒笑意。
玉庭軒起初乃三教九流出入的場所,後來有一位酷愛讀書的大老板將其買下來做了文人士子附庸風雅的酒樓,說是酒樓,其實,裡麵彙聚的幾乎都是一些還未考上功名的文人之輩,沈燦沒考進萬鬆書院,又因作弊被其他書院所棄,國子監更是想都不敢想,因而這些年時常流連在玉庭軒內,與其他清貧士子飲酒作賦。
他有一個從前的同窗好友薑雲祈,家徒四壁,兩袖清風,在酒樓裡打小工度日,卻一直心儀沈栗,愛而不得。
今日,便是薑雲祈能得手的最佳時機。
她早早便命穀雨將媚骨香的藥粉一點一點兒下進沈栗的飯食裡。
這種藥,無色無味,不易被人察覺出,就算用銀針也探不出來。
日積月累的效果比一次性服用更為強大,會令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子變成一個渾身媚骨的妖精,任由男人對她為所欲為。
她嘴角笑意更深了些,提起裙擺踏上馬車。
這一次,她定要讓沈栗,徹底的身敗名裂!
沈碧遠怕沈栗當真在外與人私會,找了輛低調的馬車,跟在謝言慎馬車之後。
不過半炷香的功夫,眾人便到了玉庭軒門口。
翻了年便是即將到來的三月春闈,因而汴京聚集了不少外地來的讀書人。
最近的玉庭軒格外熱鬨,住滿了趕考的士子,可誰也沒在這酒樓門口看見過侯爵府的馬車,“這是武安侯府的馬車?武安侯府乃武將輩出之高門,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還有那跟在身後的馬車,你可識得?”
“咦,那不是永寧伯府的車馬麼?”
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兒,眾人的議論聲逐漸小了下去,卻還是故意圍在四周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