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時埋在樹底下,等年底便挖出來,送給府上各院子上與她交好的婆子丫頭們換些吃食,也不是沒人對她好,隻是這些人都護不住她,他們自己尚且是螻蟻,又哪有能力來替她出頭。
春祺沒在,冬寧眼睛紅紅的,又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姑娘今兒到底去哪兒了,為何那一品軒的包子是……是……”
沈栗神情悵惘,“是秦世子的長隨路雲給我的。”
冬寧大驚失色,“秦世子?”
沈栗又往自己嘴裡倒了一杯酒,酒意上湧,將她的小臉兒暈染成嬌豔的粉色。
她想起自己那會兒暈乎乎的在馬車裡醒來,便感覺心底跟無底洞似的燥熱難受。
車簾外,駕車的是沈越,見她醒來,笑得陰沉,隻說一會兒讓她好生享受享受。
她不解大哥哥話裡的意思,不過,她也不是沒吃過沈越的虧。
當初他剛考中進士,一直在汴京守選。
他想方設法往上爬,便用她來拉攏翰林院的宋大人。
她對男女之事懵懂無知,差點兒被那宋大人非禮才明白,沈越這是將她當禮物送給了彆人,嚇得她打暈了宋大人,倉皇從宋府逃離。
這件事除了沈越,沒人知道。
那宋大人被她打暈後,遷怒沈越。
因而這幾年,沈越一直沒能得個一官半職,在家中賦閒。
沈越心裡記恨她,她也知情識趣,從不在沈越跟前晃悠。
可今兒,沈越打暈她獨自帶她出門,定然沒安什麼好心。
她勉強爬起來,想跳下馬車。
與沈越拉扯爭執間,正好碰上了秦世子的車駕。
她腦子裡迷糊得厲害,趁沈越不注意,跌跌撞撞跑向秦世子。
之後,等再清醒時,她已經在秦世子的馬車上了。
沈栗臉頰有些發燙,“恰好碰上罷了,秦世子幫我趕走了沈越,還讓路雲去尋你,你不是在府上麼,當時在何處被尋到的?”
冬寧擰著眉心道,“奴婢本來想去給姑娘泡杯茶,誰知剛出小廚房,穀雨便讓奴婢去楊氏院子裡一趟,奴婢怕楊氏有什麼吩咐,便直接去了立雪堂,誰知楊氏不在,倒是大姑娘吩咐奴婢去玉庭軒旁綢緞莊給她買一匹布回來,奴婢想拒絕來著,可大姑娘卻叫了兩個家丁押著奴婢便出了門,奴婢都沒機會跟姑娘你說一聲。”
沈栗嗤笑,“都說得通了,看來這一切都是沈芸計劃好的。”
冬寧懊惱極了,揪著小手,“姑娘,都怪奴婢沒本事。”
沈栗搖搖頭,“與你沒關係,沈芸想害我,你便是大羅金仙也護不住我。”
冬寧眨眨眼,“看來大姑娘是鐵了心想讓姑娘與世子和離了,她還沒死心呢。”
沈栗嘴角含笑,“她想便能心想事成?她又不是廟裡的菩薩。”
冬寧眼神亮晶晶的,“姑娘應該不會同世子和離罷?”
沈栗再難受,也不會意氣用事,“不會的,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的夫君,隻要他不休我,我絕不會與他和離。”
冬寧定了定心神,捫心自問,謝家的門第對自家姑娘而言,無疑是最好的婚事。
憑什麼大姑娘想要,她們姑娘就得給?
偏不和離,偏不讓大姑娘得逞,才是對大姑娘最好的懲罰。
可是說起秦世子,冬寧又覺得奇怪,“可秦世子為何要屢次三番幫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