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最看重子嗣,總是罵她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如今當真驗證了婆母的說法。
她訕笑一聲,世子若知道這個消息,還會要她麼?
極度的疲倦潮水一般湧來,她無可奈何,茫然無措,也隻能蒙著被子囫圇昏睡過去。
等睜眼醒來時,帳外昏黃一片,屋子裡已經點起了燈盞。
她口渴得厲害,撐著身子坐起來,睡眼朦朧道,“春祺姐姐,水。”
有人從屋內的桌前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她閉著眼接過,一口喝完,將杯子遞出去,“還想要。”
“先起來用飯,再喝水。”
帳子外,男人低沉的聲音讓她有幾分錯愕。
她飛快睜開眼,撩起床帳,看向站在床邊的高大男人,疑惑了許久才開口,“世子,你怎麼來了?”
從前沈栗無論何時見著他總是歡快喜悅的,這次小姑娘的眉眼卻攏著愁緒,謝言慎在床邊坐下,深深地看她一眼,伸出大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臉頰,輕笑,“我不在這幾日,你將自己養得還不錯,又胖了些。”
沈栗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我哪有胖……”
她就是胸口又長了些肉……
見男人愛不釋手地捏著她的臉肉,她又慌了慌,難道她真的胖了?
女子最在乎自己的身形,她咬了咬唇,忙去捏自己腰間的肉。
可不等她動手,男人的大手已經順著她的後背往下,扣住了她的腰肢,低笑,“這兒沒胖。”
盈盈一抹楚腰,不堪一握,最勾人魂兒。
沈栗的臉不受控製的紅了,男人俯身過來抱她,她也愣愣的沒有動作。
謝言慎是許久沒碰她,有些想,可才抱住她軟乎乎的身子,胸口便撕裂一般疼得厲害。
他緊了緊眉心,手背青筋暴起也不願鬆手。
沈栗感受到他突然的力道加重,呼吸急促了幾分,懵懂道,“世子,你怎麼了?”
謝言慎臉色白了幾分,突然失去力氣一般將下頜擱在沈栗的肩窩上,“我沒事,就是想你了,乖乖讓我抱會兒。”
男人醇厚的嗓音好似一壺老酒,聽得人心醉。
沈栗本來很高興,可一想到她拖著這麼個殘敗的身子,拖累世子,便又低落下來。
她糾結再三,還是忍不住出口問,“世子,若是我一直懷不上孩子,你會休了我麼?”
謝言慎沒好氣道,“你很喜歡孩子?”
沈栗點點頭,又搖搖頭,她自己還是個孩子,根本就沒有做好當娘親的準備。
真讓她今年便生個孩子出來,她自己心裡也怵得慌。
“我隻是怕母親不高興。”
謝言慎道,“生孩子的事,她管不了。”
沈栗抬起腦袋,“可母親希望我能儘快為謝家傳宗接代。”
謝言慎將懷中委屈巴巴的小姑娘拉出來,手指點了點她緊蹙的眉心,“我是你夫君,我讓你生你才生,知道麼?”
沈栗眼圈兒微紅,“可神醫說我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了——”
謝言慎眯起眼,想也不想地斥道,“庸醫。”
沈栗微愣,看清男人眼底對她的疼寵,心裡甜滋滋的,複又投進男人懷裡,將臉上的眼淚都蹭在他胸口上,甕聲甕氣道,“隻要世子不嫌棄我,讓我怎樣都行。”
謝言慎心裡柔軟得厲害,抱緊小姑娘,“起來吃飯,身子要緊,我不是非要孩子不可,此生若能與你舉案齊眉一雙人,也心滿意足。”
沈栗心中一震,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驀的從男人懷裡起身,通紅的眼睛直愣愣得盯著他。
“世子剛剛說什麼?”
謝言慎也並不擅長表達情意,這次是見小姑娘哭得狠了,怕她傷心過度,才忍不住說出那麼一句赤露直白的話來,可對上她殷切的雙眼,他又尷尬地彆開眼,“你聽見就好,日後時刻記在心裡,彆隨便同你夫君使小性子。”
說完,人已經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向外吩咐了一聲。
春祺在外敞亮地回了一句,“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沈栗眨了眨明亮的眼瞳,嘴角一牽,不爭氣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可她這會兒一點兒也不傷心難過了,反而高興得很,一想到向來情緒內斂的世子對她說出一雙人三個字,心跳便忍不住加快。
她急匆匆從下了床,拿起披風攏在身上,小心翼翼湊到男人身後,從背後摟住他的腰。
謝言慎沒拒絕,沈栗膽子越發的大,小手順著他腰解下他的腰帶。
謝言慎聲音緊了幾分,“栗兒,你做什麼。”
沈栗咽了咽口水,手指靈活的伸進男人胸口裡,“世子,我很高興。”
謝言慎按住她在自己身上不斷作亂的小手,呼吸微沉,“彆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