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0章 獻身(1 / 2)

公府小嬌媳 明月落枝 5476 字 1個月前

沈栗愣道,“外頭都怎麼說的?”

“外頭說忠武侯府的世子娶了個不會下蛋的母雞……”趙氏覺得不大好,又小心翼翼改了口,“娘也隻是聽你母親院子裡的人說的……栗兒,到底怎麼回事?”

沈栗早已是哭不出來了,昏暗的床帳裡,呆呆的看著自家親娘。

上次她也是在棲雲館,信誓旦旦的跟自家娘親保證,世子與彆的男人不同。

如今,同樣的地點,她卻已是心如死灰了。

她想了一會兒,遲疑著開口,“上次回來,二哥哥帶我去看了大夫,大夫說,我體質虛寒,這輩子怕是都懷不了了。”

趙氏大驚失色,“什麼?神醫當真那麼說?”

沈栗道,“娘若不信,可以問問二哥哥。”

“怎麼會這樣?”趙氏眼睛更紅了,淚水越發洶湧,“栗兒,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沈栗無奈的扯了扯唇角,笑得比哭還難看,“娘,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最近總是很迷茫。”

趙氏放柔了嗓音,“迷茫什麼?”

沈栗幽幽道,“世子不愛我,喜歡上一個姓薛的姑娘,一直將她養在府中,我親眼看見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後來也聽說薛姑娘與世子同進同出,很是親近,前幾日,世子過繼了一個孩子在膝下,也養在薛姑娘身邊了。”

趙氏一聽,臉色登時慌亂了,“世子可是要納她做妾?”

沈栗搖搖頭,“薛姑娘說,她不會給任何人做妾。”

趙氏蹙了蹙眉,犯了難,若那姑娘不肯做妾,就是要做世子的正妻。

那她的栗兒,該怎麼辦呢?

母女兩個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倒也不是她們沒見識,隻是後宅之中,這樣的事兒太多。

其實隻要不侵犯主母的權益,大多數正室,對男人納妾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是那薛姑娘,也未免太過傲氣了些,既口出狂言不肯做妾,還留在世子府上,便說明她是個有野心和心機的,這樣的妾放在男主子身邊,不是什麼好事兒。

趙氏自己是個安分守己的姨娘,從未想過要與楊氏爭搶些什麼,所以日子雖然過得緊巴巴的,卻也無波無瀾,可她的女兒好不容易才嫁到侯府做了正妻,這才幾個月,男主子便移情彆念喜歡上彆的女子,若是為了那個女子,休了栗兒可怎麼是好?

沈栗率先打破沉寂,嘴角噙著個淡笑,“娘,你放心,世子沒有休了我的打算。”

趙氏鬆了口氣,卻還是憂心忡忡的,“栗兒,你之前明明說世子與彆人不一樣……”

沈栗認錯認得利索,“是女兒錯了。”

趙氏越發難受,“栗兒……”

沈栗彎起眉眼,笑道,“娘,我沒事兒,我真的沒事兒,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她打小便看著家裡的男人們三妻四妾,早就習慣了。

隻是謝言慎之前給她織了一個美夢,她像是一個第一次知道糖果的小孩兒一般沒有防備的沉淪進去,才導致了自己今時今日的傷心難過。

不過,她很快便能振作起來的。

她一開始很迷茫,最近又一直生病,總是精神恍惚,心裡沒個著落。

如今瞧著父親對沈芸的冷漠,對姨娘的不關心,也逐漸想清楚了。

奢望一個男人的愛是她犯的最大的錯,她不該貪心太多,能在侯府安身立命已是她最大的幸福了,至於世子如何對薛姑娘,是世子的事,她要做的,便是做一個賢惠大度的娘子,替他照顧好薛姑娘,接納薛姑娘,或者往後歲月裡,接納無數個薛姑娘。

趙氏心疼極了,摟著沈栗不鬆手,“栗兒……娘無能為力啊……”

沈栗胸口酸澀蔓延,嘴角卻是含著笑,“娘不也一輩子過來了嗎?好歹我還是侯府的少夫人呢,將來做了侯府主母,那些妾侍通房的,沒人能越得過我去,娘,你就放心吧,我的日子過得好著呢,至少比大姐姐好得多,不是嗎?”

趙氏囁嚅道,“那,孩子呢?”

沈栗笑道,“世子過繼過來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待他如親子,他日後也會回報我的。”

趙氏長長的歎口氣,眼睛都哭紅了。

沈栗又說了些安慰她的話,然後才將她送走。

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臉上笑意緩緩消失,眼淚從眼底湧出來。

她背靠著門板,抱膝滑坐在地上,死死咬住袖子,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

濃墨般的夜色將整個永寧伯府籠罩得密不透風,一彎弦月孤零零掛在屋脊之上。

一頂不起眼的小轎從伯府後門出來,穿過幾條長街,又繞過幾條小巷,停在明國公府側門門口,兩個衣著華貴的婆子神色高傲的站在門內,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沈芸,什麼話也沒說,引著轎子進了府內。

秦煥在汴京時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也鮮少為美色所迷。

從前為他進獻各色美人兒的那些官員,大多數都被他整治了一番。

後來朝中所有人都知道,這位玄鷹司是不會為美色買單的。

然而,今兒卻是頭一遭,他竟默許了永寧伯府將人送過來。

夜半更深,還專門讓人在公府門口等候。

這無疑是給了永寧伯府一個信號。

他願意接受伯府的討好,隻看伯府給他的誠意夠不夠。

沈芸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是震驚的。

秦煥的性子有多冷酷,沒有人會比她更清楚。

可這一回,他竟然……願意讓伯府將她送來……他對她難道當真有意?

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沈芸才感覺轎子停了下來。

簾外,那婆子語調冰冷,“請姑娘下轎。”

沈芸瑟縮了一下,從轎子裡鑽出來。

風有些冷,路上覆蓋著一層薄雪,好在四周都是燈籠,光線還算好。

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女仆,她忍不住繃緊了精神,一種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

那婆子繼續道,“過了這道垂花門,便隻能走路了,請沈姑娘跟在老奴身後。”

沈芸惶恐不安地點點頭,隨在那婆子屁股後。

國公府的下人,一個個規矩嚴肅,不苟言笑。

讓她本就緊張的心情越發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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