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海早年是跑鏢的,因為跑丟一趟很貴重的鏢,麵臨傾家蕩產都無法償還的困境。
彼時,王守正的祖父王文正任都察院左都禦史,鎮守陝西,一次回程走到真定,恰好趕上江如海麵臨全家都得充奴償還這趟鏢的危機。王文起了惻隱之心,又可惜他一身好功夫,就居中做了調停,出錢替他賠給那家失鏢的大戶,才挽救了江如海一家老小。
後來,江如海感念王文的恩情,便跟著王文回到王家,一直在王家教授小一輩功夫,做了王家私家武學師傅。
王文被捕前,江如海的大女兒江梅夫婿得急病死了,他便告假回真定幫女兒辦理女婿後事。因女兒在夫家沒有生兒育女,所以女婿出殯後,江如海就帶著女兒江梅一塊來到京城,卻不料已物是人非。直到輾轉打聽到路雲章府上,與王守正見上了麵,才又被薦到侯府來。
江梅乍聽到王守正說,今天強搶民女的就是害死恩人的奸賊之一,不由生出想要為恩人複仇的想法,於是她盯著王守正道:“公子,您說吧,我能做什麼?”
王守正掃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一個女子能做什麼?”
江梅圓睜了兩眼道:“公子,您不能這麼看低我們女子!我們能做的事多著呢!”
說到這,江梅狠狠劈了個手刀,杏眼中露出凶光,還壓低了聲音,惡狠狠道:“要不我去做了他!”
王守正被江梅這直愣愣地說法引得唇角勾了勾,但旋即又雙手背後,微仰起頭,讓冬日的暖陽照著他的麵孔,微閉上眼道:“江姑娘,你要真想幫我,就去好好學點廚藝,能做幾盤好菜就行。”
“做,做菜?”江梅茫然地反問:“學做菜乾什麼?府裡不是有廚子嗎?”
王守正側過臉,看她一臉大惑不解地盯著自己看,不由失笑,微微點了下頭:“去吧,去學著做些好吃的菜,我會給你安排的。”
江梅與王守正接觸並不很多,但也知道這位舊主家的公子是個極為罕見的聰明人,聰明人說話,她聽不明白,也屬正常。
江梅搔了搔頭——聽不明白就聽不明白吧,反正照做就行了!於是,她答應一聲,就先走了。
不一會兒,傲木嘎也從書房出來,臉上已經沒有剛才不忿的神色,看著前麵的江梅就要走過月亮門,他緊忙小跑了幾步,追了過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兩人並肩離開了內院。
王守正含笑看著兩個離開的背影,回過身,正看到周顯庸衝他招了招手,這是示意他進屋裡的意思。
兩人便再重新回到書房,坐下來談論罐頭的事。
“侯爺的意思是,從京城做了玻璃壇子,運到南方,再做成罐頭,再從南方運過來嗎?”王守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