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琅沒聽她拒絕,先扶著她慢慢回到前邊她自己的家裡,然後就去村裡拿藥去了。至此,柳趙氏才知道,原來這個看起來秀秀氣氣文文靜靜的王小姐,竟然是身懷絕技的“世外高人”。
王守正料想吳占奎不會善罷乾休,一定會有後續的動作,他便立刻穿起外出的長衫,來到族長家裡,把事情始末說了一遍。
族長一聽來氣了,他們這好不容易造出了玻璃罐子,村裡有三、四十號人因為在廠裡乾活,有了工錢,家裡日子都逐漸好過起來了,外村的又想來插一腳,還想把他們的燒玻璃爐搬到吳山村!怎麼地,村子大了,就不顧鄉裡情份,硬搶呀?還敢打上門來,傷害他們村民,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老秀才生了好大的氣!
族長生氣的結果就是親自去裡正家裡報告了這事,要求裡正上告到縣太爺那裡,裡正好一陣安撫才先把老人家勸回家裡。
王守正去完族長家,又組織玻璃廠裡乾活的鄉民,告訴他們,近期可能有外村眼熱他們賺錢的人過來搗亂,所以現有的這些人,恐怕要分成幾撥,第一要做的是輪番在廠裡值夜,防備吳山村的人趁夜過來搗亂;第二要做的是分上、下夜去燒玻璃師傅住的那個院子外值夜,以防吳山村的人對匠人師傅下手。
最後,王守正又把自己帶來的兩個護衛叫過來,吩咐他們去吳山村,仔細打聽一下這個吳占奎的底細,且一定要安排本地人去打聽,花點錢一定可以打聽到很隱秘的一些消息。
安排完這些他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回到家裡,已近午時,雇的做飯的廚娘已經在屋外搭有草棚頂子的石桌上,擺上了四菜一湯。
兩個早晨出去爬山鍛煉身體的呂公子,沒有看到吳占奎過來鬨事,但回來的路上已經聽幾個村裡人說了這事。兩少年最近跟幾個護衛和王琳琅學了一點功夫,於是躍躍欲試地表示要好好保護師傅,這幾天都不出去爬山了,就在院子裡晨練,單等那吳山村的惡霸再來,狠狠教訓他一頓。
王守正做了萬全的準備,料想這樣的的無賴,頂多也就帶人過來打打砸砸,不敢怎麼強橫的,也就沒怎麼當回事。
吃過午飯又在煩惱這個玻璃罐炸裂的問題,本來都盤了幾個大灶,訂製了幾口特殊的大鍋和大籠,讓人去縣裡甚至州府裡訂了不少冰糖,單等著積攢一批玻璃罐就開始做罐頭了。卻不想玻璃罐出了這麼個加溫炸裂的難題,所有的匠人都表示無從下手。
如果一直在這裡等著周顯庸派技術匠人過來援助,等那邊收到信就得兩個半月,再派人過來,怎麼著也得五六個月以後了。這還是往好處說,要是那邊人也解決不了這個技術難關呢?難道投入這麼多資金辦的這個廠,就這麼成了無用的廢物?不行,這可萬萬不行。…。。
王守正端起茶壺,往自己那半杯已經涼透的茶水裡添加了一些熱的。忽然他注視著注入熱水的杯子,心底豁然通透了。
周顯庸曾經給他和兩位道長講過熱脹冷縮的原理,玻璃爆裂,不就因為突然給冷玻璃加入太熱的水,玻璃壁劇烈受熱引起的爆裂嗎?那試試慢慢加溫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