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正道:“現在明著去,連村口都進不去,我看還是得想辦法,依據吳山村的地理條件,看看有沒有可以突破的小道,潛進去,這事越急越容易出紕漏。”
他頓了頓,又道:
“他們既然沒有一刀殺掉幾個師傅,而是采取更麻煩的手段縛走人,說明他們本來就是想占有這種技術發財,短期內不會殺掉這兩位師傅。
“故可以分成兩步走,一步先告官,由官府出麵解救,二則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買通人手,探知兩位師傅藏身所在,再暗中施救。”
王守正看著眾人頻頻點頭,忽然輪番看著族長和村長道:“王某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村長和族長對望一眼齊齊開口道:“王善人請講。”
王守正端坐在鼓凳裡,雙手半握分彆擱在兩個大腿上,這個季節的南方屋裡,攏著這麼多人,簡直是讓人憋氣得很。
他輕輕說:“你們沒有感覺到奇怪嗎?賊人那麼準確地找到窯爐,那麼準確地找到庫房,那麼準確地找到匠人師傅住的院子……”
村長嘶地吸了口氣,率先道:“你是說內鬼?”
王守正微微抽了抽嘴角,無語地望著族長。
隻聽得剛才還垂頭喪氣的那個裡正,忽然啪地一拍大腿,一下子站起來大聲道:“是內鬼,肯定是內鬼!不是聽你們說本來已經做好了防護準備了,結果還就這麼……就這麼容易地闖進來,這不是內鬼引路是什麼?”
族長擱在腿上的兩手握得死緊,幾乎顫抖著站起來問村長:“他二叔,你覺得會是誰?”
不等村長回話,王守正接口說:“是誰這個很容易就查得出來,族長,我是一個外鄉人,不便插手咱們村裡、族裡的事務,關鍵是該如何處置這個內鬼,這是要跟整個村裡人過不去,要砸整個村裡人吃飯的碗!”
先前說話那裡正依然大著嗓門道:“是呀,廷璋叔,這可是你村裡管理不到位,是殺是剮你和村長得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位裡正這是想把這場禍事摁壓在最小範圍內,儘量不和官府交涉。
王守正淡淡地瞥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村長是個五十出頭的墩實漢子,典型的南方厚嘴唇長相,他半晌不說話,隻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族長氣得“嗨”出一聲,狠狠一跺腳道:“隻要查出來,就開祠堂!我當了二十年族長了,還真沒遇到這種吃裡扒外的畜牲!”
族長的話音剛落,屋裡幾個人就開始七嘴八舌地猜測到底誰是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