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油嘴滑舌才對。”張正平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姑娘,咱們可以走了。”
從這裡到縣城有一段距離,有了這兩個好心的拖累,衛紫萱的速度比來時慢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好在有人說話,也不是很無聊。
她不想交待太多自己的底細給彆人知道,話題便一直在張正平的身上轉,便又說到了他種地上麵。
大概是他的心思不用在讀書科舉上,也對經營家裡的產業不感興趣,一心都撲在種地這件事上不被家裡人理解。
難得遇見個陌生人,對這個感興趣,便也多說了一些,反正等她離開了這裡,兩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了,沒什麼心理負擔。
見衛紫萱一直好奇他為什麼會喜歡種地,張正平想了想說道:“我聽說過一位老先生,他把一輩子都用在了培育良種上麵,最大的心願就是讓天下人都能吃飽飯。
我十分敬佩這位先生,正巧我看過許多有關這方麵的雜書,便想效仿這位前輩做點什麼,就算窮我一生之力,隻能把糧食的產量提高個一兩成,也能讓許多百姓多吃兩頓飽飯了。”
衛紫萱用敬佩的目光看著他,“公子有這樣的理想,也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呢!”
張正平卻笑著搖了搖頭,感歎道:“姑娘過譽了,我就是一個俗人而已,也就是生在了不錯的人家,就算不繼承家業,也不會過的太差,我才能隨著自己的心意折騰。
要是我現在連飯都吃不飽,大概就隻能為生計奔波,而暫時放棄理想吧!”
“你說的那位老先生是誰?他成功了嗎?這樣厲害的人,我回去要說給我爹知道。”
“他…”張正平頓了一下,笑著說道:“他當然成功了,他叫神農。”
衛紫萱猛的停下腳步,轉身看他,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耍我。”
“沒有,沒有。”張正平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我怎麼會無故戲耍姑娘,我是真的敬仰神農先生,沒看我都種了這麼多年的地了嗎。”
衛紫萱就是裝一下而已,她穿過來的時候雖然小,但也聽過當代神農的事跡,既然知道他是穿越者,剛剛也想明白了他說的是誰。
她也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而打聽道:“那你現在有什麼進展嗎?”
張正平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哪裡是那麼容易的,雖然精耕做確實提高了一些產量,但是勞動成本也提高了不少。
良種的話,更是需要時間,一代一代的培育才行。”
……
小廝之前說的沒錯,他們這兒的治安確實還算不錯,尤其是最近聖駕在此落腳,那些平日裡愛惹事生非的,更是被提前關照過。
張正平擔心的隻是城外的那段路上有什麼危險,不想讓人以為自己要借機會與人攀上關係,等兩人走到城裡那段繁華的街道時,便就此分道揚鑣。
衛紫萱回到住處時,皇上和皇後正巧也在這裡。
見她一個人出去,皇後不讚同的看了珍貴妃一眼,說道:“你這當娘的也真是放心,就讓她一個人跑出去,怎麼也該帶幾個人在身邊才是。”
“您當臣妾不想嗎!”珍貴妃一臉委屈的說道:“她不喜歡太多人跟著,臣妾也隻能依著她了,娘娘放心吧!紫萱還是有分寸的,您看她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你呀!”皇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哪有當娘的什麼事都隻聽孩子的?”
珍貴妃立馬反駁道:“我哪有隻聽孩子的,臣妾還聽皇上和娘娘的話呢!”
“你可真是…”皇後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轉頭對皇上說道:“人家都說老小孩兒,怎麼她還沒老呢,就越發跟個小孩子似的了。”
“你彆問我,還不都是你慣出來的。”
歐陽墨靖不理她們兩個,免得到最後她們兩個好了,自己一身的不是,轉頭和顏悅色的對衛紫萱說道。
“紫萱都去哪裡玩了?遇沒遇到什麼有趣的事?”
“兒臣還真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
歐陽墨靖笑嗬嗬的問道:“有多有趣,說給父皇聽聽。”
“兒臣遇到了一個不愛仕途,隻喜歡種田的富家公子…”
衛紫萱把張正平的事說了一遍,如何遇到他的過程含糊略過,重點放在了他說的理想和堅持上。
歐陽墨靖聽了果然很感興趣,感慨道:“稻興果然不愧是產糧大縣,有這種人在,何愁農業不興啊!”
感慨完,他又問道:“這人叫什麼?”
1026趕忙告訴宿主,“他叫張正平。”
衛紫萱聽見了,卻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兒臣沒問,隻知道他姓張,在城裡應該挺有名的,走在街上有許多人和他打招呼,應該挺好打聽的。”
歐陽墨靖點了點頭,起身說道:“朕有事先走一步,你們聊吧!”
皇上一走,衛紫萱便迎來了關注點不一樣,並沒有被糊弄過去的皇後的盤問。
“城裡那點兒地都有牆圍著,你去私闖民宅了?能看見人家種地?”
“沒有,沒有。”衛紫萱討好的笑了笑,說道:“母後息怒,兒臣就是在城牆根兒外走了走,才碰巧看見的。”
珍貴妃也在一旁說情,成功的把矛頭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就慣著她吧!”皇後無奈的看著她,數落道:“在京裡時也就罷了,這是在彆處,她一個女孩子,自己一個人跑到城外,萬一出了意外丟了,有你哭的時候。
就仗著我舍不得罰你們,膽子越來越大了,今日本宮說什麼都不能讓你們這麼糊弄過去了。
你們兩個,都給我寫十遍心經靜靜心,不寫完不準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