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地上撒一點兒水都會極快蒸發，所以唐慎回來的時候，拂曉用泥巴做的碗已經有些硬了，上麵還能找出一些乾結的地方。
被拂曉扯著褲腿帶到牆根邊上，唐慎怔住，然後蹲下，抓著她的小手，挑眉瞧著擺滿了牆根的小玩意兒，笑道，“這都是曉曉捏的？”
拂曉搖搖頭，捧起來她捏的碗，遞到唐慎麵前，抿著小嘴笑得眼睛彎起，奶聲奶氣地道，“給爸爸。”
唐慎接過來，笑開，“碗是曉曉做的？”
“嗯。”拂曉小腦袋點點，“給爸爸吃飯。”
吃飯？
唐慎倒騰著手裡的碗，覺得閨女的預想他很難做到，沉吟了一會兒，商量道，“這個碗還沒曬乾，等曬乾了，結實了，爸爸再用成不成？”
真要用，估計得用鋁片罩著，或者用個塑料膜。唐慎舌頭頂著腮幫子，認真思考著可行性。
林微一出來，就聽到他琢磨著怎麼用這個泥碗，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道，“你真要用？”
“啊。”唐慎輕咳一聲，抬頭看她，眼含笑意，“我覺得拾掇一下可以試試。”
林微憋笑：“……我覺得你可以實話實說，或者拿旁邊彆的什麼東西裝上水給她看看。”
拂曉是個聰明的孩子，再加上她和外公馮老爺子有意無意地培養孩子的思考能力，很多事兒不用明說，隻讓她觀察就好了。
“媽媽？”拂曉仰頭，望著林微，疑惑不解，“裝水？”
“對，你試試水裝進去，這個碗可不可以用。”林微摸摸她的小腦袋，“臟臟的東西吃了會肚肚痛哦。”
話落，拂曉鬆開唐慎，就要去找水。結果剛倒騰著小短腿兒跑出去沒兩步，就被唐慎給一把抄起來舉在空中轉了一圈。
等小丫頭嘰嘰咯咯地興奮笑起來，他才照她小臉兒上親了親，“乖乖，咱不裝水了。給爸爸留著，曬乾了爸爸當花瓶用。”
“爸爸！啊哈！”拂曉胡亂晃著小腦袋，尖笑著，小手蓋住他的臉，“胡子紮！”
唐慎見她嫌棄的小模樣，硬湊著腦袋去親她，逗得小人兒尖叫著喊林微。
林微擦乾淨了手，正準備去外麵走走，順便看看林果和小瞿回來了沒呢，就聽閨女扯著小嗓子又想哭又想笑的喊她。
“你們自己解決哦。”林微遞給兩人個眼神，抬腳就要出去，卻被唐慎攔住。
她挑眉。
唐慎把臉湊過去，腆著臉道，“你摸摸，有胡子麼？”
對上他壞壞的視線，林微頓了一下，眼角餘光見附近沒什麼人，嚴肅地湊近，細嫩的手直接捧住他的臉，微微抬高，果然瞧見上麵冒了一點點胡茬。
她道，“嗯，長了一點點出來。”
“一點點是多少？”唐慎又往她跟前湊了湊，“長不長？”
他笑得太壞，以至於林微瞬間想歪，努力繃著臉，她一本正經道，“……一點點就是一點點。”
後麵那句直接忽略。
這話叫她怎麼回答？含義太深了。說長，他得意。說不長，估計夜裡就能叫她體驗一番，來好好糾正她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