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兒!站在外麵不冷嗎?淨冒傻氣兒!”
來人約四十歲一二的年紀,聲音洪亮,國字臉,濃眉大眼,威嚴勁兒十足。“走走走!趕緊到屋裡去。”
這小子,顯擺他經得住凍嗎?
“許叔,這麼久不見,我發現您嘴皮子利索了不少。”
“是嗎?”許良見他笑,也笑,“這麼久沒見,你還是個老光棍,也沒見添個媳婦生個娃,你家裡人估計急壞了吧?”
大院裡,也就何盛和唐慎這倆二十四五沒結婚的了。
要說人長得不好,性格不好,打光棍還說得過去。關鍵不是啊,倆人都是要人有人,要能力有能力的,往外邊一站,那都是讓人眼前一亮的好小夥!
可就是這樣優秀的倆人,硬生生成了大院裡的釘子戶,老大難。大院裡的叔嬸爺奶,七八姑八大姨,介紹的大姑娘也不少,這倆愣是一個沒成。
不僅如此,後來乾脆連人都不見了,誰要是說給介紹對象,這倆人是有多遠就跑多遠,根本讓你找不見人。
好麼,就這樣一年年耽擱下來,兩家急得人頭發都快全白了。隻好不住地問誰手裡有合適的姑娘,到處拜托人。
他,也是被拜托的其中之一。
“我家裡人不急!”唐慎笑得一臉得意,“急得是何叔何嬸。”
如果順利,在林微不反對的情況下,他大概明年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相比之下,何盛還啥都沒有呢。
“你倆就是半斤八兩的貨色,誰也彆笑話誰!”許良哼了一聲,斜著他,“前陣子,你爸和我喝酒的時候可是說了,讓我給你留意個姑娘。”
說著說著,許良大笑一聲,“你爸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是最清楚不過的。能讓他開口說你的婚姻大事兒,你覺得你今年能逃得過去嗎?”
唉呀媽呀,一想起唐政板著那張老臉,坑坑巴巴地說著拜托的話,他簡直能笑抽。
許良這話說完,唐慎驚呆了。
他那個爹,就是一個嚴肅到沒有笑的人,從小到大,他就沒見過他爹的笑臉。平時說的事兒,要麼是家國大事,要麼就是時事政治,再要麼就是國際形勢。
這樣家長裡短的事兒,打死他都不相信他會說!
“咋地?你還不信啊?”許良瞥他一眼,望望天,然後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彆說你,就是我自己都不相信。想起那天,我都覺得自己是做了個夢。可它不是啊,那天你嬸子也在呢。”
不然,他家媳婦兒也不會整天到處跑,風風火火要去找什麼小姑娘了。
唐慎見他這樣恍若做夢的表情,信了個十成十。
嗓子仿佛被塞了一個雞蛋,噎得直瞪眼。
好不容易緩過神兒,這才一臉後怕地擺擺手:“許叔,我不需要!真的!因為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許良斷然打斷。
拽著他的胳膊使勁兒往辦公室裡帶,“走走走,咱先去辦公室,其他的等會兒再說。”
唐慎還想再說什麼,可許良不給機會,一路將人拉到了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門口,許良自來熟地從他懷裡掏出煙和酒,然後把東西放在腳邊,站起來仔細端詳了一下他,見沒啥需要整理的,就拍了拍他的胳膊,一臉鼓勵地說道:“待會兒好好表現。裡麵可是個好姑娘,可彆再搞砸了!”
說著,叩了一下門,直接把唐慎給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