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英一直走,一直走,直到離大院有很遠一段距離,這才停下來。
她回頭望著大院,眼裡有些灰敗。
以前……
老爺子的脾氣不好,這誰都知道。也就是這幾年,他的脾氣才慢慢收斂下來。對小輩,他從來不會一味的寵愛,不管是唐慎還是自家兒子唐耀,都是該說就說,該罵就罵,要是再不行,那就直接動武。
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他眼裡再沒了這個人。
這根本不是長輩對小輩兒的寬容大度!
他在無視,他在無視自家女兒!
按照他的性子,自家女兒以後休想踏入大院一步,休想再跟唐家牽上關係了!
梁紅英有點抖,女兒到底知不知道,她打破了唯一一點兒能夠維係她和唐家關係的紗布?!
即便是她有錢了,有房產了,那又如何?在這個首都,如果牽扯到利益關係,有的是人踩一腳!
她把保護傘給扔了!
老爺子和唐政不會再對這層關係維持表麵上的和平。
唐濟更加不會!
他本就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他的原則就是他的底線,這個底線被毀了!
她瀟灑地走了,她以後又該怎麼自處?
她的事兒,她和唐濟的事兒,原來唐家人都看在眼裡,隻是不說罷了……
梁紅英腦子一片空白。
梁蕪茵如果進了監獄,以後唐耀該怎麼辦?她又該怎麼辦?
血緣關係永遠斷不了,以後會不會有人說,看,那個人有個坐牢的女兒;看,那個人有個坐牢的姐姐……
梁紅英失魂落魄,而又迷茫,她捂著臉,慢慢在一叢冬青後麵蹲下。
老爺子和唐政相顧無言地吃了飯,便各自洗漱睡去。
而馮念搶著刷了碗之後,便興致勃勃地在院子裡繼續走。
這院子裡隔一段就有一盞燈,全部打開的時候,亮如白晝。
直到九點,倆人才洗漱好。
林微從裡麵關上房門,回來的時候馮念正看著她。
“媽?”
林微詢問地看著她。
這是有事兒?
“我想跟你說的是,你二嬸她們的事兒,就讓她們自己折騰去。咱啥也不用說,啥也不用做最好。”
馮念抱著軟枕,“最起碼不能主動,順其自然吧……”
她們猜出的事情,陳燼和高誌國也能猜得出來。
如果她們找他們去說,那當然可以解決。但以後再想如現在這樣和諧,那就難了。
如果陳燼主動放手,到時候再拉著高誌國一起吃個飯,表示一下感謝。
不管梁蕪茵到底是個什麼人,如果這事兒陳燼按下了,那承情的就是唐家。
“嗯,好。”
林微說著,也上了床,“媽,你既然喜歡這個院子裡的花木,我明天給你一把鑰匙,你想來就來玩。”